青雅却是笑了说：“自然是因为师傅，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会来呢。”
“素静师太还是这么厉害！”怜月摇了摇头喟叹到，说完又偏头期待的看着她问：“师姐你就告诉我吧，师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清雅捂着唇笑着说：“想知道?你自己去问问师太不就知道了吗？”
“你又拿我寻开心，倘若我问的出来，何必还要问你呢。”怜月耷拉着肩膀委屈巴巴的说。
清雅却是摊了摊手笑着说：“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干什么。”言语间竟然是她也不知道的意思。说话间目光后移对上慕容瑾玥的眼睛说：“慕容小姐这一年变化很大。”
“这一年的确是长高了不少。”慕容瑾玥笑了笑说。熟料清雅却是摆了摆手说：“不不不，我不是指这个，是……”话说到一半却不知道拿什么词去形容才恰当，就这么哽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纠结的皱起眉头说：“大约是感觉不一样了吧，慕容小姐，如今温暖了不少。”
“温暖?”慕容瑾玥却是愣住了，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温暖只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只单单重复一遍，便觉得有一阵热流涌上心头。
“是我瞎说的，慕容小姐不要在意，师傅已经备好了果茶与棋局，正等着小姐过去呢！”
这话一出，慕容瑾玥自然也不在纠结，跟着她轻车熟路地朝院里走去。唯有怜月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着慕容瑾玥。
可不是温暖了许多嘛！慕容瑾玥天性成熟，性子却是淡漠的很，对什么东西都不甚在意，如今却是多了几分烟火味，看起来比原先好接近了不少。
从这个角度看来，这陆长兮的出现还是有不少积极的意义的。怜月摸着下巴在心中暗暗的点头。
“你来了。”刚走到素静师太面前她便挑起了眉问。语气淡漠毫无波动，就像是一池死水，即便是投下一刻小石子也只是微微漾起细纹。
说起来素静的年纪也不大，也不过是四十岁左右，这些年静心静气的更是养出了一身禅味，显得更是年轻。
年纪不大，却是像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变成这样。慕容瑾玥皱眉到是对她的过往更是好奇了。
“我刚刚爬完山，累的不行。”慕容瑾玥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拨弄棋子的动作。
素静的动作顿了顿，却也不强求，径自坐直了身子说：“那便不下棋了。”
慕容瑾玥点了点头说：“嗯，我们今日就好好聊聊天吧。”
“聊天?你想聊什么?”素静脱离外界太久了，在这寂静的寺庙里人人尊重她，可正是这种尊重扼杀了亲密，她已经太久没有听到有人跟她说我们聊聊吧，一时间到是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好好的人，硬是被庙宇束成了这么一尊泥人，慕容瑾玥摇了摇头在心中扼腕叹息。
“随便聊聊吧！我最近有些心乱。”
某些隐秘的心思绕的她心思难安，又找不到人诉说，如今转念一想，素静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嗯，你说。”素静努力的保持冷静。
慕容瑾玥哭笑不得：“也没有这么夸张吧，只是聊聊天而已呀！”
“……”
感受到素静的不自然，慕容瑾玥也不纠缠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个了。我们来聊天吧。”
“我先说好了”慕容瑾玥双手托腮，难得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紧皱着眉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言明少女那弯弯绕绕的心思，半天只憋出一句：“你说，为什么会烦躁呢。”
素静见她表情严肃，本以为她会问出什么重要的问题。却不曾想半天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当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好半天才说：“情绪也好，心情也好，皆是发乎于心，生乎于情，会烦躁，大约是心绪乱了吧。”
“心乱了。”慕容瑾玥似懂非懂的重复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那你呢？”
“我?我不一样。”素静摇头。
“有何不一样。”慕容瑾玥问的急，竟然有些咄咄逼人之势。
“已入空门，前尘往事自然早已放下，人世间的悲苦也好，欢乐也罢，都跟我无关了。”
这解释却不能让慕容瑾玥满意：“你是想骗我还是想骗自己呢。”
“……”素静却是怔愣了，潜藏在心底的巨兽似乎正在被唤醒，早已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悄悄的活泛了起来。
慕容瑾玥却是乘胜追击：“你看，你连反驳我的话都尚且做不到，又何苦拿这些话骗人骗己呢。”
“慕容小姐说笑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也没有必要骗你。”话虽如此可语气中不着痕迹的焦虑却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师太不必急着解释，何不妨真的静下心来仔细的问问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将自己置于这一步。”
素静一愣，某些潜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随着她的话逐渐复活。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却不曾想她以为的永远只是她以为。
有些东西一旦经历过了就不可能忘记，情一字就像是一头打不死的野兽，你本以为它死了，其实不然，它从来就未曾死去，它只是折服在你心中，只要一有机会便会破壳而出嘶吼着将你本以为平静的心湖搅动的浑浊不堪。
本以为早已忘却的一切，如今却翻滚着，咆哮着朝她涌来，一场场，一幕幕，越想越觉得委屈。
情字最是磨人，就连原本淡漠，自以为早已忘记一切的素静都露出如此神情，更遑论其他人了。
“这么多年了，我终究还是未曾放下！”素来淡漠的女子似笑非笑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素静再也忍不住了，提起裙摆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动作匆忙间碰到了眼前的棋盘，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留在院外的清雅等人被这阵声响惊着了，齐齐偏头看着她们，却见向来恭敬有礼的素静师太红着眼眶朝门外奔去。
“慕容小姐，这是……”清雅拦住了静跟着从园中出来的慕容瑾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