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薄冷是苦不堪言。
从小到大,他不喜欢的还没人敢逼着他,包括父母长辈。
可是现在这个敢逼着他强迫他做不愿的事的人出现了,还是个女人。
感觉,倒也不是无法接受。
反正薄冷觉得还在自己的容忍范围内,更何况林言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如果把一个为自己好的人也拒之千里,那他不就成了暴君吗?
这样想着,薄冷看林言更加的顺眼了。
吃过晚饭,薄冷破天荒的没有上楼去书房里处理那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而是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报纸。
但看他的视线又不只是落于报纸上,就知道他的思绪还有一半飞远了。
客厅距离厨房不远,厨房里传来女人一边洗碗一边哼歌的声音。
薄冷听到她哼出来的优美的曲调,眉毛微微挑了挑。
她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啊,有什么好事?
从报纸里抬起头往厨房的方向看去,只可惜中间还隔了一个餐厅,看不到厨房里的景象,不由的有些失落起来。
可失落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想看见一样景象。
而那样景象,就是林言这个人。
可想看见她的原因,想看见她什么,他又是茫然说不出。
厨房里的歌声和洗碗的声音停了下来,忽然安静下来的空气,让薄冷一下子清醒,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里的报纸上。
过了几分钟,林言端着一杯水从厨房出来,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还略有些小小的吃惊。
“四爷,原来你还在啊。”
“不在这儿,我去哪儿?”
“我是说你怎么没去书房呢,平时这个点你可都不会在这里的啊。”语毕,林言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刚才吃咸了。
薄冷翻了一页报纸,也不看她,就那么淡淡的嗯了一声,回道:“今晚不处理公务。”
“哦。”林言没说话了,看了看时间,八点钟,她追的电视剧差不多更新了。
于是对男人说了一句‘有事叫我’就回房间去了,留下一个消瘦却不失婀娜的背影。
直到听见房门关上的声响,薄冷才知道自己这个当上司的居然被下属给抛下无视掉了!
心里莫名的有些生气,可是气什么呢?
薄冷说不出来,但他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他会不舒服的。
想了想,突然脑海里灵光闪现。
薄冷拿起电视遥控器开了电视,然后加音量,一直加一直加,加到最大。
由于有家庭KTV的缘故,所以电视是连着两个音箱的,平时他看电视的音量都开得很小声,现在他把音量加完了,还有音箱的扩音,可想这声音是有多大。
吵人的声音没有让薄冷觉得不耐,他扯了一张纸巾揉了两只耳塞往耳朵里一塞住,吵声自然也就没那么吵了。
但是房间里的林言,却被忽然想起的巨大声音给震的一个激灵。
什么鬼?
她暂停电视剧开了门,房门一开,声音也就更大了,她敢保证,这栋别墅任何角落都可以听到的那种。
捂住耳朵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林言发现了这声音的来源,是电视机旁边的两个音箱。
只是她很奇怪,这么大声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难道就没有感觉吗?
还有他看个电视开这么大音量为哪般?
很想质问一番,可她又不敢。
一来是上司,二来她又是寄人篱下,可不敢得罪人。
所以只能够硬着噪声的不适走到男人身边问,“四爷,电视声音能关小一点吗?”
男人沉默,眼睛已经落在报纸上。
林言十分无语,这种情况他还能够看的进?还有既然看报纸开电视做什么,居然还是时尚频道!
“四爷,能关小一点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然而依旧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林言深吸了口气,想发火,却又捏着拳头忍住了,不过加大分贝再一次喊了一声:“四爷!”
这次男人终于听到了,侧头看她,漂亮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丝茫然,“有事?”
“那个,能关小一点吗?好吵!”林言指了指电视。
薄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掠过得意地笑,转瞬即逝,掩饰的很好,明面上却装出一副拒绝的表情。
他不关!
林言崩溃了,这么大声音完全是噪声污染的级别了,居然说不关?
太过分了!
饶是内心开始怒气腾腾,不过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是可以让她发火的对象啊。
无奈,她还是只能强颜欢笑的商量,“四爷,这么晚了,您开这么大声不好吧,而且您听起来不觉得吵吗?”
“不觉得。”
薄冷撩起耳边的发丝,露出耳朵里的纸塞来。
林言倒抽一口冷气,这混蛋!到底想干嘛?
耳朵里塞了这玩意儿,这也就说明他还是怕吵,既如此,他干嘛把电视开的这么大声?
想不明白的林言也没那个心情和耐心纠结这里面的原因是什么,她现在已经感觉耳朵里被吵得嗡嗡的,大闹都有些胀痛了,当即也不管男人什么意思会不会生气,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开关按钮。
世界终于清净了。
林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但是薄冷却不高兴了,皱着眉头,“谁给你的胆子?”
他可没有让她关电视啊。
林言也不怕,清丽的眸子对上男人那双墨绿的眼眸,缓缓一笑,“抱歉四爷,作为您的生活助理,我是有必要为您的健康负责的,这之前我也已经说过了,而您也默认的配合我了,这几晚的晚餐就是证明,刚才的电视音量已经严重超出了人体能够接受的分贝,所以......”
停顿了顿,而后在男人微微错愕的神情中,继续说道:“所以为了您的健康,我刚才所做的,都是值得正确的,您怎么还可以怪我呢?”
说完,林言装作伤心委屈的抽噎两下,却没有流出一丁点眼泪,反而眼里噙着狡黠的笑意。
这变脸的速度,看的薄冷是目瞪口呆,他现在才知道她居然也会玩这一手!就跟以前那些虚伪的女人一样。
只是他却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和那些虚伪的女人才有的厌恶感。
甚至还觉得竟有几分可爱。
薄冷觉得自己大概是魔障了,竟几次三番觉得林言可爱,以前在江城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觉得的呢?
想了想,好像就是从她来到京城,并且住进了别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