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尾猩红，努力直起身子，发了狠地咬在南亓哲的肩膀上，直到嘴里充满血腥味也没松开。
这算什么？
他想误会她就误会她，想羞辱她就羞辱她，想跟她和好就跟她和好，一切都凭他意愿是吗？
在他心里，她是不是就是个玩物，随他高兴，愿意怎么来就怎么来？
蓦地，肩膀上传来一阵凉意。
他动作顿了一下，推开苏然，才发现……她哭了。
南亓哲再也没有了心思，很是心疼，在他的血液里流淌，一点点遍布全身，似是千万只蚂蚁噬咬着他的身体。
她……就这么讨厌他？
南亓哲看着苏然眼底疯狂的恨意，齿间一片苦涩，“苏然……”
“出去！”苏然尖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由于过度拔高都破音了，“你出去！”
“……对不起。”南亓哲有一堆话要说，可在她的怒视中，最终只说出三个字。
苏然双腿并拢，紧紧抱着膝盖，死死地盯着他，眼底恨意几乎凝为实质。
南亓哲心里一阵阵泛疼，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跨出浴池，捡起地上已经半湿的衣服，朝着门口走去。
握住门把手时，他顿了一下，“衣服已经湿了，别穿了，我一会儿拿套睡衣给你。”
“出、去！”苏然咬牙切齿。
南亓哲拳头无意识收紧，又松开，然后转动门把，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苏然松开膝盖，身体滑入浴池里。水漫过她的锁骨，越过她的口鼻，最后把她整个人包围在水中。
浴池里冒出一串水泡。
她闭着眼睛，这一刻想死。
死吧，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死了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了！
苏然会游泳，而且游得很好，可她此时却没有闭气，而是像平时那样呼吸着。
水顺着她的口鼻进入，她的肺里已经没有氧气了，严重的缺氧让她面色涨红，眼前冒金星，难受到了极点。
她的身体本能呼唤她冲出去，可她却硬是咬着牙忍住了冲出去的愿望，牢牢地躺在水底。
再坚持一下，只要难受这么一会儿，她就永远解脱了，不用再害怕被送到监狱，也不用再屈辱地跪在地上求南亓哲相信她……不用再面对那些她讨厌的事情！
“妈咪，你不要我和妹妹了吗？”
“你别丢下我和妹妹，妈咪，你走了就没有人保护我们了！”
“妈咪，求求你了，别丢下我和妹妹！”
小家伙的声音骤然在苏然脑中响起，伴随着那个丑巴巴出生没几天的女儿的哭声。
苏然睁开眼睛，双手抓着浴池两边，猛地从水里冲了出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着。
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两个孩子怎么办？
他们一个还不到五岁，一个才出生没几天，她丢下他们死了，万一有人欺负他们怎么办？
砰！
“苏然！”南亓哲猛地推门冲了进来，他披着件睡袍，睡衣带子都没来得及系上，就这样赤裸着胸膛进来了。
见苏然咳得脸上通红，他慌乱地跑到她身前，由于速度太快，他脚下打滑，甚至差点摔在地上。
“怎么样？你哪儿不舒服？现在好点没有？”他弯腰急促地发问，轻轻拍着她的背部。
苏然躲开他的触碰，冷冷看着他，“出去、”
“我给你叫医……”
“出去！”
南亓哲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无措地看了她一会儿，“我出去，你别生气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她厌恶的目光下，他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门，背影格外落寞。
苏然拿着澡巾，狠狠地搓洗着他碰触过的地方，她用了大半瓶沐浴露，把皮肤都搓得破皮了也没有停下。
沐浴露和破皮的地方碰触，疼得她不停倒吸冷气。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洗了一个多小时。
叩叩叩！
有人敲浴室的门口。
苏然面无表情地冲洗着身体，一声没吭。
门把手转动了几下，外面的人似是没了耐心，想要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