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聊可以吗?”南亓哲还昏迷不醒,她实在没有心思跟他聊天!
陆之允摇头,“嫂子,有些事情,我想现在就跟你谈谈。”
“好,那我们尽量长话短说。”苏然看了眼病房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窗边。
轰隆!
一道雷声乍然响起,雨说下就下,劈头盖脸地砸向地上。
雨来得太过突然,楼下正在散步的病人还有病人家属们赶紧往医院里跑。
“有些事情,真的无法长话短说。”陆之允的视线从窗外挪到苏然的身上,目光深沉,“嫂子,我知道南哥以前把你当盛绾的替身,对你不好。你心里有怨也有恨,所以才会在飞机失事后直接装作死亡,和南哥断了联系。”
苏然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点,想起曾经那段时间,她心里一阵阵得泛疼,好似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入她的指尖。
替身这件事,是她心中难以拔除的刺。
她有多爱南亓哲,这根刺埋得就有多深!深到它扎在心的最中央,哪怕分割了整个心脏,都未必能找到它!
“但是自从你走后,南哥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想起南哥那段时间的颓废,他依旧心有余悸,“他找了很多人去飞机失事现场找人,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找到你。”
苏然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心底复杂无比。
五年前,她签好了离婚协议书,给他发了短信才离开。虽说她当时下了决心要走,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他能出口挽留。
然而……他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她失望透顶,下定决心去瑞士,彻底忘了他!却没想到堵车太严重,她错过了那班飞机!
后来,她听说了南亓哲找她的事情,却没有跟他联系。既然要断,那就断得干干净净!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花那么大的力气找她!
陆之允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有人都说找不到你,你肯定死了。可是南哥不相信,他扔下集团所有的工作,连续一年都在飞机失事的地方找你。”
“那段时间,他就跟疯了一样,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一睁眼就是继续找你,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头。我跟其他人都在劝南哥,想让他放弃找你的念头,他后来听得烦了,还揍了我一顿,差点因此跟我绝交!”
从未听到过这些事情,苏然四肢发软,几乎要跌落在地上。她只能用力地扶着墙,维持站立的姿势。
这些事情,南亓哲从未跟她说过……
陆之允眨眨眼睛,把眼底的水光逼了回去,“一年过去,南哥还是没找到你。伯父伯母担心南哥疯掉,想重新找个儿媳妇,好让南哥转移注意力。”
“可南哥对别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伯父伯母给他下了药,安排赵雪琪跟他睡一起。可是那天,他把光溜溜的赵雪琪从屋子里扔了出来,一个人硬是死撑了过去!”
苏然咬着下唇,心底止不住地发涩,连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喑哑,“他在外面不是有女人吗?为什么不去找她们?”
他经常嘲讽她,说她除了一个南太太的名头,比外面的女人强不了多少!
她每次笑着回讽,但心底像是破了一条大洞,鲜血汩汩地流向外面,疼得空虚!
“也就你才相信南哥的鬼话。”陆之允笑得很轻,比哭还要难看,“南哥除了你,从来没有其他女人。他的心里一直只有盛绾,我给他找了很多女人,他从来都不碰的。”
听到‘盛绾’的名字,苏然面色一僵,有些苦涩的又有些暖暖的心瞬间变得冰天雪地。
见此,陆之允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幽幽说道:“嫂子,跟你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跟盛绾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你给南哥下了药,也成不了好事!”
苏然想说‘我没给南亓哲下药’,但最后却没说。都到现在了,谁还会关心这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呢?
其实就算陆之允不说这些,她也猜得到事实。
那一晚,南亓哲疯狂地在她身上冲刺,但嘴里却一直喊着盛绾的名字!她知道,她大抵一辈子都比不过那个已死的女人了!
“嫂子,”陆之允吐出一口烟雾,隔着烟雾看着她,“我知道你还会介意盛绾。但她已经死了,如今在南哥身边的是你,南哥在乎的也是你,你为什么还要在意那么多呢?”
他掐灭烟,分贝拔高了一些,“前一阵子你被绑架,他日夜不睡只为救你;这一次你要走,南哥为了留住你,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些,还不能说明南哥在乎你吗?”
苏然听得脸上发烫,眼角发涩,心里发热又内疚。
南亓哲为她做了这么多,甚至差点死掉,而她却一直在逃避他的感情,还跟一个已死之人斤斤计较,是她太小心眼了!
“咳咳!”
病房里突然传来两道咳嗽声,苏然瞳孔皱缩,立刻进了病房。
陆之允疲惫的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兴匆匆地冲着病房跑,跑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拐了个弯,喊一声去了——
“医生,我南哥醒了!”
……
“我刚刚给南少做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比较严重,一定要好好休养。”医生做完检查后说道。
陆之允难掩饰喜色,“谢谢医生了!”
……
“你……现在难受吗?”苏然看着南亓哲,犹豫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病床上,南亓哲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做其他动作,跟个假人一般。
“喂!南哥?南哥你能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说话吗?”陆之允在他眼前晃动两下,脸上的喜悦一点点消逝,声音里满是惶恐,“嫂子,南哥好像变傻了,我去找医生!”
说完就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