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一场大雪将整个燕京覆盖,白雪皑皑,好像可以掩盖这个世界所有丑陋的东西。
跨年夜当天,小白和慕枫两个人的结婚请柬送到了众人的手中。
定了年初八结婚,已经筹备了大半年了。
一方面是小白在IM的工作常出差特别忙,而慕枫也不闲,蓝鹰预备队一直都是她做主教练,根本走不开。
就婚礼的事情,还是周菀帮忙的。
在IM发完一箱子请柬后,手里只剩下几份。
小白翻了翻,“琛哥这份怎么送啊?”
慕枫看了一眼,伸手拿了过来,说,“队长的那份,我今晚送过去就行,正好部队那边发了跨年夜的节礼,我顺便给他带过去。”
“琛哥今晚不在部队?”
“嗯,回家了。”
“今天安安放假吗?”
“周四,明天才放假呢。”
“那家里岂不是没人?”
小白说到这个,慕枫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对哦,可能是很久没回去了,所以回去换换心情吧。”
两个人也没考虑太多,剩下的几份在IM发完了之后,小白还要加班,慕枫便自己拿着那份给邵允琛的请柬开车去小别墅。
小别墅所在的地方很清幽僻静,自打园区里面出过事之后,原本住在这里的住户接二连三搬出去了不少,好好的富人区越发的荒凉起来。
慕枫到的时候天快黑了,她将车靠边停了,拿着请柬准备去敲门。
正要下车,挡风玻璃前便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进了院子,戴着帽子口罩围巾,低着头看不清样子,被宽大的黑色绒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行色匆匆。
慕枫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半晌,不见有人出来,她拿着请柬下去敲门。
足足按门铃有三分多钟,里面才开了门,露出邵允琛那张冷硬刚毅的脸,已经很难找到前段时间的那份颓废。
慕枫说,“队长,我来给你送请柬。”
邵允琛皱了皱眉,“进来吧。”
茶几上有两个杯子,其中一个印着浅淡的口红印子。
慕枫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将整个屋子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一楼的洗手间里。
“队长,我去个洗手间。”
“去楼上吧,一楼的洗手间坏了,用不了。”
“没事,我就洗个手。”
“洗手池用不了。”
邵允琛拦在她面前,明显是看出了她的意图,但是并未解释一个字。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慕枫看着他的眼睛问,“队长,你有事瞒着大家?”
邵允琛不置可否,“还去洗手间吗?”
“不去了。”
慕枫忽然觉得胸闷的很,捏紧了拳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她便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是不服气,又回头说,“队长,我虽然很希望你走出来,但是清欢才走了这么点时间,你未免有点过分了。”
邵允琛皱了皱眉,“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听到这话,慕枫气的肺都要炸了,咬咬牙摔门而去。
亏得他们所有人还为邵允琛担心,谁知道这才过去几个月而已,他就把叶清欢忘得一干二净,还带别的女人回家了。
男人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
院子外面的引擎声消失后,邵允琛盖好窗帘的一角,冲着洗漱间方向说,“人走了,出来吧。”
洗手间里,女人推开门走了出来,女人长得很美,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职业套装,栗棕色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头,轮廓很深,像是混血儿。
她的手里还抱着一本传输数据用的微型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纸质的文件。
开口却是正宗的京腔,“这是所有的资料了,那三个绑架犯所有的前科都在这儿,绑架案发生前后,三个人分别从不同渠道收到了五百万的封口费。”
“当天的绑架逃逸路线呢?”
“在这儿,”女人讲电脑翻开,上面是燕京的地图,一条红线横贯燕京,“我研究过了,都是最平坦的路,而且他们开的那辆车是一辆医用车改造的,很扎眼,完全不像是一般绑匪会做的事情。”
不论是选大道逃逸,还是用医用车载人,这两种行为都不会是一个专业的绑匪会干得出来的事情。
最后的抛尸地点距离燕京市区也并不算远。
放大地图之后,女人又说,“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他们根本不像是要带人逃逸,他们的路线是围绕着城南城西这一块平旷的三角地带兜圈子,从晚上十一点兜到了凌晨,最后在这儿停下了。”
邵允琛看着地图上标蓝圈的地点,面色越发的紧绷,“他们在这儿换了一辆车。”
“对,换了一辆面包车,然后才从这个地址,到这儿,将人抛入河里,从尸检结果来看,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确认是溺毙,但就是在这儿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她在被抛入河中之后没有任何的挣扎迹象,像是已经死亡了一样,无法完全判断究竟是在被抛入河中之前死亡还是之后。”
“不是确认溺毙么?”
“是确认,但是……”女人觉得解释不清楚,便翻出一份纸质档案,“这是两年前密西西比地区一份杀人案的卷宗,丈夫成了植物人,妻子将其溺毙于河里,这份尸检结果和我们手里的这份,几乎完全吻合。”
邵允琛看明白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你是说,这样的尸检结果,只能是一个毫无行为能力的人被抛入河中才会导致的结果。”
“对。”
也就是说,叶清欢在被丢入河里之前,已经是一个半植物人的状态。
分析完手头所有的资料之后,邵允琛很久都没说话。
女人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时间,“队长,我时间到了,得走了。”
他回过神,“嗯,好。”
“清欢的事情我会继续留意,杀人犯我一定会找到。”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杀人犯了。”
女人穿外套的动作顿了一下,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不是绑架,也不是谋杀。”
“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邵允琛一字一顿的说着疑点,“医用车,在平旷的地方兜圈子,最后换车抛下一个植物人离开,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他们要干什么。”
也许,跟他一直怀疑的一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