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欢气鼓鼓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圆润,仿佛一瞬间漂亮的瓜子脸就充气了一样,脸颊挣出几分红润的光泽来。
“你也说了是谣传,”邵允琛无奈道,“谣传我该怎么解释?”
叶清欢脸上愠怒的神色微微一滞,一时间竟语塞了。
俩人谁也没说话,对视的目光一个质疑一个坦荡,可即便邵允琛的目光看起来是坦荡的,叶清欢也无法完全打消内心的那些担忧,不再追问不过是自尊心使然,不愿意将事情摊的太明白。
“勉强相信你吧。”她避开了邵允琛的目光,语气酸酸的。
邵允琛轻笑了一声,
“冰箱里有菜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吧。”
邵允琛开了冰箱,看到里面丰富的食材后有一瞬间的迟疑,回头问道,
“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家做饭了?”
“没有。”
叶清欢矢口否认,却不看他的眼睛。
“那这一冰箱的食材?”邵允琛拿了一把芦蒿出来,明显还很新鲜,买回来不超过一天。
“知道你回来,买了让你做的。”
“懒出经验了?”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叶清欢怏怏的应了一声,窝在沙发上随手翻着珠宝杂志,说话轻松,可神色却并不轻松,而是一脸的黯淡。
冰箱的菜都是昨天买的剩下的,她买菜没太多的经验,在量上一直都控制不好,所以买的很多,而昨天她难得做的能拿得出手的那一桌菜,此刻也已经在门前的垃圾桶里面了。
邵允琛做饭很快,简单的两个小菜和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虽然只是两个月的时间不见,但却已经感觉是久违的熟悉味道。
吃了东西后,叶清欢才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爷爷还有爸妈他们怎么过啊?”
叶清欢主动问起他的行程。
因为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在邵家待得时间并不久,所以她也找不到任何邵家过节的记忆,只能问问看。
“家里不过外国的节日,对于爷爷而言,圣诞节就是一年中很普通的一天,还不如冬至重要,不过雨心和阿泽或许会在外面跟朋友过。”
邵允琛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邵家老爷子是个古板的人,对于这种洋节日应该是没什么兴趣的。
“那你呢?”
叶清欢话锋一转。
“你要是想过的话,我可以陪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忘了。”
“不会。”
邵允琛一脸信誓旦旦。
夜深,
叶清欢洗完澡,坐在化妆镜前抹面霜,镜子里她的皮肤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皮肤底子特别好。
一双大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肩膀,埋头在她肩窝上,细微的胡茬蹭着她的下巴,酥酥麻麻的。
“好痒。”
叶清欢无处可躲,只得不满的咕哝着,“你洗澡怎么不顺便刮胡子啊,扎人。”
“忘了。”
沙哑的两个字在耳膜上震动。
叶清欢无奈起身,“我去给你拿刮胡刀。”
她可不要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被胡茬给扎醒。
才刚起身,邵允琛却忽然从身后上来,将她打横抱起,因为太过猝不及防了,她惊呼了一声,有些慌乱。
“你快放我下来。”
“好。”
说完,邵允琛便将她放在了床上,俯身亲吻住了她的脖颈。
他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上半身的肌肉坚实有力,透着小麦色的光泽,比两个月前离开的时候黑了很多,也健康了很多,一股荷尔蒙爆棚的味道。
叶清欢的身子却有些僵硬,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今天不行。”
“怎么了?”
“我……我来例假了。”
不知道为什么,错过昨晚的机会后,她忽然不想告诉邵允琛自己怀孕的消息,顺口就扯谎瞒了下来。
闻言,邵允琛果然微微一愣,翻身躺了下来,有些失望。
“我记得你不是月初么?这才月中。”
“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大,所以不准,”叶清欢起身拢了拢睡衣便要下床,却还是被邵允琛拉住了手。
“去哪儿?”
“去给你拿剃须刀。”
“不用,明早再剃,”说着,邵允琛便掀开被子,拥着她盖进了被子里。
他抱得很紧,叶清欢甚至觉得呼吸起来有点困难,可却舍不得推开,亦或是提醒一两句,便任由他这么抱着。
在他怀里窝着的时候,她习惯性的蹭了蹭他的脖颈,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片刻后,她问道,“你脖子上的那个坠子呢?”
刻着MW两个字母的子弹壳坠子,他向来不离身的。
“还了。”
叶清欢愣了一下,还了?
还给慕晚了么?
珍藏多年的东西,说还就还了,一般只有两种意思,一是重修旧好,二是一刀两断。
邵允琛和慕晚之间一刀两断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叶清欢一下子有些无措,“为什么还了?那不是你重要的东西么?为了那东西你追我到凉山也非要拿回去。”
“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存在的意义,”
邵允琛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困顿,“荀副官跟你说过么?五年前我们也是在索马里执行任务,在一个叫‘猎鹰’的组织手上,牺牲了七个队员。”
“说过。”
就算是荀副官不说,慕枫也说了无数遍了。
当日的惊险,至今都让叶清欢替邵允琛捏了一把冷汗。
“那条坠子是当日出事后,蓝鹰清扫现场,找到的为一个我队队员的遗物,那样东西代表了七个人的性命,我需要时时刻刻记得当年的事情,记得猎鹰犯下的暴行,当初由蓝鹰疏忽放走的人,将来也要由蓝鹰再抓回来。”
‘猎鹰’害死过多少人,叶清欢不是当兵的所以并不清楚,但邵允琛的这一番耐心的解释却让她真的安心下来。
不管慕晚对邵允琛是何种意思,邵允琛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从这坠子上所被他赋予的意义就能看出来,最起码那条最重要的坠子并不是叶清欢一直以来理解的那样。
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你还给人家以后说什么了么?”她比较担心的是慕晚把邵允琛还坠子的举动理解成重修旧好,毕竟连她也这么认为。
“实话实说。”
邵允琛言简意赅的四个字概括了他还坠子时的真实情况。
叶清欢先是一愣,回过神后扯了扯嘴角。
一瞬间忽然有点心疼慕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