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乖乖抱紧我就好。”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震得耳膜都疼,可是却还是听到了他突然温柔下来的嗓音,心里像是流进了一道温暖的暖流,她身体一缩紧紧的搂住了他。
确定已经到了可以打开伞的高度,沈北川才拉开了她后背的跳伞,极速下坠的趋势瞬间被缓冲,变成了飘飘荡荡的下落。
乔初浅这才敢睁开眼睛,心里的慌乱也已经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谢谢你来救我。”
在被绑架的这一天多,她有好多个瞬间脑子里闪过他的脸,可是却不敢任由自己继续去想,因为一旦有了不该有的希望,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失望。
可是,他却来了,在她以为已经离死不远了的时候,就像天上的救兵,用一种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的姿势出现在她面前。
“那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沈北川声音和飘荡的降落伞一样轻飘飘的,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怎么报答?他是真的需要自己报答么?
一阵气流吹过,他们的方位也跟着变得不确定,不过她倒不紧张,只要能安全落地就好。
落地的速度虽然已经在下降的过程中减慢了许多,可却依旧有着一定的速度,沈北川伸手搂紧怀里的人,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全部的冲击力,用搂着她翻滚减速的方式稳稳的停住。
当身体触碰到真实的地面时,她还是松了口气,这一次是真的从死亡线上逃出来了。
沈北川搂着她的胳膊松开,人费力的坐起来,“解开。”
“哦。”
乔初浅根本就没碰过降落伞,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从哪个扣子入手是正确的,解了好几分钟,还没有和后面的伞体分开。
“还是一样的笨。”
沈北川眼睛眯了一下,跟着就伸过手来。
心里小小的反抗了一下,她一点都不笨,只是没有处理降落伞的经验而已。
刚刚解不开的带子被他轻易的解开,可他人却突然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想要拥抱她,乔初浅心跳瞬间更乱了,手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他这样是什么意思?
“沈北川,你......我......”
好吧,她承认,沈北川的出现让她还能克制的心乱了,尤其是看到他连死都不怕的时候乱的很彻底。
“我们......”
嘴巴张张合合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别扭的任由他抱着。
抱了两三分钟之后,乔初浅才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连忙用手去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沈北川却朝着后面的地上仰了下去。
“沈北川!”
“北川,你怎么了?”
见他闭着眼睛她慌乱的喊了两声,这才看到他后背胸口的位置已经被血色浸满,白色的高订衬衫上红的那么触目惊心。
“沈北川,你中枪了!你别吓我。”想到刚刚自己好像听到的枪声,不是跳伞耳鸣出现的错觉,是真真实实的,他挨了一枪。
可是整个降落的过程,他却一点疼痛难忍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手指颤抖的摸上伤口,她脸色苍白无比,眼里更是带着深深的恐惧,她不要沈北川死,更加不要他为了救自己而死。
“我我,我带你去找医生,沈北川你别睡,我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口齿有些不清,她不停的四周张望,她们坠落的地方除了一片片荒凉的土地什么都没有,别说医院,就是连一栋像样的建筑物都没有。
“我背你。”
乔初浅蹲下身子想将已经昏迷的沈北川背在背上,可是她纤细的身子根本背不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试了几次,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他后背的血越流越多。
“你再折腾我,我就死了。”
后背摩擦心脏的疼痛让他从昏迷中找回一点意识,乔初浅立刻将他放在地上,她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沈北川,我背不动你,我找不到人帮忙,我也找不到医院和医生?”
她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他能跳飞机救她,可她却连背起他都做不到。
“你忘了你自己是学什么的?”
沈北川蠕动了半天嘴唇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现在哪怕只是轻微动一下,都能感受到那颗子弹摩擦着他的骨头。
“不,不行。”
好像被他说的话吓到了,她不断的摆手,她是学医的不错,也在医院做过实习,可是这七年多她早已经和这个职业说拜拜了,她现在连拿手术刀的勇气都没有,更何况他是沈北川啊。
“没有什么不行的,动手。”
费力的从裤腿的位置掏出以备不时之需的匕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汗,这里是大片的荒地,连辆路过的车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真的要死在这里。
乔初浅脸色早已经白到不能再白,看着眼前的匕首,瞳孔慌乱的来回收缩,万一她出了什么岔子,他可能就没命了。
“手机,你的手机呢,我打电话给附近的120。”
可随后在他身上摸了一圈,根本没有能联络找人帮忙的手机。
“你就这么想看着我耗死是么?”
沈北川想挑眉质问,可没有力气的声音却软软的,让乔初浅想哭。
“我不要你死。”
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滴在她沾了血的手上,她就算最恨沈北川的夜里也没有想过要他去死。
“别哭,我没那么容易死,动手吧......你可以的。”
越来越虚弱的声音让乔初浅心里害怕到了几点,她是学医的知道子弹打入身体长时间不取出来会可能发生什么不好的影响,伸手抹干了眼角的泪滴,她手指颤抖的拿过那把锋利的匕首。
没有专业的手术刀,没有无菌的环境和各种以防意外的仪器,她只能像是个原始人一样替他硬生生的将子弹先取出来。
“别怕。”
沈北川连睁大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半眯着眼睛,看着她颤抖的手和不断晃动的刀子。
“我不怕,我可以的,我不怕。”
咬着嘴唇不让又冒出来的眼泪迷糊了视线,她双手握着刀子,他伤在后心窝,血管内脏密集,后背还有许多神经,她不能有一丁点的颤抖和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