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摁下电台,戴上耳机,靠在椅背上有些百无聊赖,这种时候就算是摁喇叭也没用,可不知前后那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个劲的摁喇叭,还有几个被交警“教育”之后,更加目无章法,想去打人的。
“欢迎收听‘今日莫夕’节目,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子轩。等待红灯的时间,如果太为漫长的话,自然是会急躁的,所以不妨跟小轩一起,来听听能让人安静的轻快纯音吧。”
这个声音……再加上子轩这个名字,温凉不得不多想。
可碍于那人是个医生,她也就没再继续想下去,也许只是恰好像而已,轩医生那种人,怎么可能做什么电台DJ。
耳侧。
轻快的电音律动闯进耳中。
温凉慵懒舒适的微眯起眸来,要不是恰逢一个绿灯可以通行了,她都觉得自己可能可以睡过去。
时间流逝。
到达学校的时候,黄昏已经彻底将天空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
她停好车随着人流一起进到学校里,不少学生在摆摊,小到一些摆件大到衣服、床套之类的应有尽有,而且都还和学校的特色有关系。在去往一号楼的途中,温凉停下脚步买了小笛子。
全体晶莹剔透,挂着玉色流苏,在笛子的最顶端刻有校徽。
倒还挺精巧。
奇怪。
怎么越到一号楼人反而越少了?温凉好奇的看着周围,大部分的人都被小摊子吸引了,很少有人走到一号楼来,少有的几个,也都是与她一样一眼就看的出已经毕业了的人,而并非是当年的学生。
“温凉。”
“诶,学长,东铭,瑾色,没想到你们这么快。”温凉朝着三人走去。
“我们也刚到没多久。”
“没想到我已经回来快两年了。”
温凉有些感慨。
霍东铭听闻,握着她的手花更多一份力。
是啊,都快两年了。
四人在校内逛了一会,偶遇了校领导,对方激烈邀请去校长办公室坐一会,四人也没什么好拒绝的说辞,索性就跟着一起去。
站在学校三楼的走廊上朝下望。
不少学生并肩走在一起颇为亲密的模样,让人既羡慕又缅怀。
和校长洽谈完,四人分开,温凉随着霍东铭到了曾经的教室里一日游,望着往昔的一切都变成陌生的模样,本来还算有些喜悦的心情,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感。
“东铭,当时我们是不是这样挨着的?”温凉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如今的书桌与平常办公的相比下显得有些小。
“我记得,我坐在你的右手边。”
霍东铭是根本就做不下去,他比上学那会又高出来了些,再加上就连坐飞机都要坐头等舱,这种小凳子小椅子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委屈了一点。
索性在坐下朝身边的人看去的那一瞬间。
曾经的感觉袭上心头。
温凉浅笑,酒窝若隐若现:“东铭,还能跟你在一起,真好。”
“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哪传来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各种杂乱的声音,两人狐疑的起身走到窗前。还不等温凉看清楚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眼睛就被身后的人捂住。
紧接着,是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响起:“有人跳楼。”
“什么?”她一愣。
“死伤恐怕有点严重,掉在人堆里。”霍东铭扯了扯嘴角,“看来,最近真的不宜出门。”
“喂,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然?”
“好歹有点同情心,有没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看有不少的人拿着手机,是发微博还是叫救护车就不知道了。”
温凉:……
时代的改变是真的迅速,以前如果发生这样的事,能掏出手机打个电话恐怕就要被人叫土豪了。如今……竟是分不清楚是要去打电话还是幸灾乐祸。
她揉了揉耳朵:“怎么还有人在叫?”
“不知道,看不太清楚。”霍东铭伸手将窗户关上,“不管这些。”
温凉点头顺着他往回走离开窗台:“要打电话问问学长和瑾色在哪吗?”
“稍等。”
霍东铭拿出手机拨打席尧号码,然而,对方却并没有接,转而他再打慕瑾色的电话,也还是没人接。不知道是外面的人群太吵闹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本来还没有那么担心的两人,在见对方都没接电话后,开始有些着急。
隔了差不多三分钟。
席尧回电。
“席尧,你跟慕瑾色在哪?”
“我们没事,刚才这边有人跳楼,现在的孩子心里怎么都那么脆弱,听说好几个老师在劝都没能劝下来,那孩子直接一个个推着冲上楼跳下来了,孩子的班主任受刺激太大,想去抓人没抓到,差点还被连累掉下来,现在昏迷由其他老师在照顾。”席尧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在校庆当天发生这样的事,学校恐怕很难做了。”
“你们没事就好。”
“放心吧,要一起吃饭吗?”
“不了,各走各的吧。”
“我想也是,谁也不想做灯泡。”席尧笑道,“这样也好,我带着瑾色先走了,你们等骚乱平息了再下来吧。”
“嗯。”
听见席尧和慕瑾色没事,温凉松了口气,正欲开口,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竟是沈殊的号码。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开信息。
很简单的“你没事吧?”四个字。
“你怎么知道的?”
“微博已经瘫痪了。”
“……你觉得事实是怎么样的?”
还没受到沈殊的回复,霍东铭倒先到了面前,温凉仰起头,下意识的将手机拿下锁上屏:“怎么了?”
男人瞥了一眼她的手机:“什么人?”
“一个朋友,他说在微博上看到消息了,问我有没有事。”
“你来参加校庆,还提前跟其他人说过?”
一听这话。
温凉瞬间傻了。
是啊。
她来参加校庆完全是突发状况,沈殊是怎么知道的?
在她愣神的时候,霍东铭又补了上一句:“这个人是送尸体的?”
“你这句话怎么有点怪?是他。”温凉回。
“男的女的?”
“男……”
“离他远一点。”
温凉闷闷的“嗯”了一声,她本以为霍东铭还会再追问什么,整个人有些紧绷,可是,霍东铭除了“离他远一点”以外,就没再说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