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
温凉的视觉虽然没有恢复,但脸色却好了不少,也不像之前一样苍白,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富态,以至于本来可以在床上躺着就解决的事,她现在硬是要下床走一圈。
时不时在霍东铭的搀扶下,到隔壁串门,跟叶兰聊聊天,日子就这么清闲的过去。
虽然还不能完全看见,但有他陪伴在身侧,好像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七天后,清晨。
温凉一睁开眼睛。
感觉到黑暗中弥漫起一股白色的烟雾,她眨了眨眼,用手轻轻揉了揉眼角,烟雾一点点扩散,紧接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亮光,还有感觉陌生而熟悉的房间。
她……恢复了?
不仅是手术成功了,眼睛也能看见了!?
温凉惊喜之余,眼角滑落出泪来,润湿了脸颊:“太,太好了……”
“怎么了?”
听见响声,这些日子都没睡好的霍东铭睁开眼,见她泪流满面,他心下以为是什么不好的事,伸手搂住了她,扣她进怀中,长指微抚过她后脑:“没事,我在。”
这些天。
就是他的声音陪伴她度过漫长的黑暗。
温凉笑着摇头:“不是,我看得见了东铭,我又看见了!”
男人一愣,捧起她的脸来。
那双眼,波光粼粼,像是有星辰在律动。
“好。”
良久他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带着沙哑。
她笑,紧紧的搂住他:“你一直陪着我,当然要早点好起来,才能对得起你的照顾啊,对不对?”
“傻。”他嗤笑。
下午。
温凉看望叶兰后跟着霍东铭回家了。
最先知道情况的陆之遥,亲自打了一通电话,再三嘱咐事项后才挂断。唐家父母也为了这个好消息,大肆采购做了一桌子菜,合家欢乐其乐融融的。
然而。
城市的另一边。
却是另外一副景色。
“你说什么?温凉的眼睛复原了?不,她竟然没有死!?”才得到消息的唐欣然,死死盯着面前来送报告的人,双手紧握在一起,“那就再找人!车祸不行就绑架!”
“绑架?呵——”
门“吱呀——”一声打开。
穿着正装,戴着遮掩住半脸面具的男人缓缓踏入房间,他一手捏住来送报告人的头,扭到一侧甩手:“滚。”
“是,是……Fancy大人。”
“在国内叫我旬总。”
“是,旬总。”
送报告的人屁滚尿流的走了。
只剩下Fancy,唐欣然再有气也不敢对他撒,只得赔笑的迎上:“您怎么来了?”
Fancy视线停留在她的小脸上,长指勾起她的下巴,唇贴上她的,牙齿如最尖锐的刀尖,仅是一划而过,就叫她的唇上浮出一抹血丝来:“我不能来?”
“不,不是的……”唐欣然恐惧的向后退了一步。
“放心,你对我而言,还不到当性宠的资格。”Fancy冷笑,长指拂去唇上的血迹。
她不语低头站着。
男人靠沙发坐下喟叹一声:“怎么,你忘了之前你绑架温凉的结果了?想再来一次丢脸?”
“那时候是手上人手不够才会那样的,这次一定可以。”
“笑话,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够格?”
“我……”
“因为你连问题的本质都没有看透,还指望先人一步登顶?”Fancy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挑眉,“拿酒。”
唐欣然不敢怠慢,连连跑去酒柜拿酒,精挑细选了最好的年份后呈给他。男人接过,倒入醒酒器后,他摇晃着瓶内剩下的酒,看到生产日期是“96”年的,满意颔首。
见他不恼,唐欣然松了口气。
“你没办法成功绑架温凉的最根本原因,是霍东铭手上的人太多,他一条人脉线就足以找到你的漏洞,更别说如今有唐墨。”男人话落,冷冷的抬眸。
她倒吸一口凉气:“那我要怎么做?”
“重回唐家。”
“回唐家?让我看霍东铭和温凉秀恩爱吗?”唐欣然听闻这话嫉妒的咬紧唇。
“昨天我已经让人把你的父母转移了,唐墨即便调查到地址,如今也只能扑个空,所以,车祸这件事暂时不会有人调查到,你现在回唐家的时机正好。”
“我不要,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种屈辱她不想再受一次!
唐欣然眼中划过一丝带着杀气的恨意。
原本。
Fancy指责的话已到嘴边,可无意间捕捉到她这丝恨意,嘴角微勾:“也罢,再找其他事即可,从今天开始,我要唐氏集团的股市下跌。”
“您之前,要对付的不是霍氏集团吗?”唐欣然困惑。
“霍氏集团?霍东铭那个有了女人连企业都不要的废柴,还能掀什么浪?”
唐欣然暗暗握拳。
“哗——”
Fancy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微比起眸,抿了一口,抬眸看向她:“不服?见不得我这么侮辱他?”
“是又怎样?”她难得忤逆他。
“呵。”
Fancy冷笑一声,放下酒杯面无表情的走到唐欣然面前,单手擒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狠狠一拉,布条被撕碎的声音响彻房间。唐欣然一惊,想要后退,可惜,她的力气毕竟不如他。
男人不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膝盖一拱,顶着她的腹部将她摁在墙上。
长指划过她的小脸:“我随时都可以把你这样的照片发给他,不,如今,我都不用发给他,你在他心目中就已经肮脏不堪了,唐欣然。”
“我好歹也是你手下的兵,这样对我不怕我反咬你一口吗?”唐欣然揉了揉嘴角冷冷的看着他。
“你还真的爱他,这么久了,为了一个男人威胁我?”他眯起眼。
她笑。
那怎么会只是一个男人呢?
那是她从小到大的梦啊。
如果没有温凉该多好,她顺理成章的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她又何尝想躲在这种见不得人的背后,做些不光明磊落的事?可她还有什么选择?
即便是毁了梦,她也不要其他人去玷污,也不要其他人去占有!
唐欣然用力推了一把Fancy,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跑去拿了酒瓶对着他:“别碰我。”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缓缓踱步到她面前。
居高临上。
“来,给你一个机会。”
“杀了我。”
杀了我。
唐欣然抓着酒瓶的手指颤抖,她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无助的泪顺着眼眶与脸颊滑落,她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笑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大。
回荡在空荡的房间,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