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十二舔了舔唇。
既然陆熙都知道这所谓“安安”肯定是恨陆之遥的,陆之遥肯定也知道啊,所以他还留着俞微醺做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有意思。
……
二楼,卧室门前。
俞微醺拿着钥匙开门,可怎么也扭锁都丝毫不动。
“我来吧。”
后跟上的陆之遥拿过她的钥匙,向着反方向一转门很快就开了:“一年前,我换了锁。”
“哦。”俞微醺应下没多深究里头的意思。
毕竟与她而言。
即便是遇到一个不认识的们,也改瞬时间先试一试,而不是逆时针。
“你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陆之遥站在门外,视线深沉的望着她的背影,“如若你怪我,大可说出来,你……”
“怪?我在此之前根本不认识您,陆先生,说来我还要感谢您,在国内给我一个栖身之处不是吗?”俞微醺说着顿了顿,嘴角讥讽的朝上,“即便有一日您有用到我的地方,需要我付出生命。”
陆之遥瞳孔猛然收缩。
跨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道:“为什么回来?”
“您觉得?”她笑着转过头望向他,眼中一片平静,却又如大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魂归故里,若不为情爱,应该就为仇了吧。”
“杀我?”他反问。
“你?我跟你有什么仇?”
陆之遥紧抿唇,一双黑瞳内蕴藏着灼灼火烧,他已然生气的模样,与她记忆中的他重叠。只不过那时的陆之遥比起现在年轻许多,也更加狂妄不羁不可理喻,不如现在,即便生气都会隐藏情绪。
俞微醺感叹:“彼一时此一时,古人果不欺我,陆先生也会在我面前隐忍怒气,倒是这辈子都没想到,嗯,上辈子也没有。”
“你到底,要我如何?”
她依旧记得,他偏爱念古文。
各种各样的绝句。
唐诗宋词,又或是西方的超现实主义诗歌。
那声音磁性低沉,宛如一张老唱片,带着沧桑沙哑,又不乏勾人魂魄的魅。
而如今。
他的这种说话习惯,却像是一根针刺在她心上。
俞微醺垂下眸,开口道:“我早就说过,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也希望你不要再把对她的幻想强压在我身上,请回吧陆先生。”
“俞微醺!”
对于他而言这个名字太过拗口,但她喜欢他也就随着叫了。
“您又想如何?”
似乎是没了耐心。
俞微醺转过身正视门口的男人:“您在这样下去,我不介意鱼死网破说走就走。”
陆之遥动了动唇,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他转身。
落下轻飘飘的一句“你好生休息”后离开。
门还开着,长廊上却空荡荡的,好似从未有人来过,好似从未有人离开过。
……
整整一天俞微醺都没有出过房间。
吃喝的东西,也都由佣人送拿。
直到第二天的一早。
她口渴难耐,从楼梯走下时,看到客厅中满是人,她下意识想回到房间,定睛一看才清楚坐在那的是温凉与霍东铭,还有一个与温凉长得有些相似,但是她没有见过的男人。
见是熟人,她放松警惕,走下楼梯。
“这件事本来不该来麻烦你,但我与霍东铭都不适合出面,只能由你了。”
男子的声音清冷幽幽,似是竹林中修行的道者。
“唐墨,逼我出山,也不用说的这么吓人,我也实话告诉你们吧,西方人与国人谈生意不同,手上没子弹没枪,他们连酒都不会喝一口。”
“所以我们才想请你出手,联系一下德国方面,KTL:背后的老总可能跟这一起车祸有关联。”
陆之遥叹了口气。
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水晶,不知在想些什么。
俞微醺直径走到沙发找到一处空位,坐下道:“KTL的事,我知道的比较多,这位唐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
“是这样。”跟随三人而来的肖晨解释,“唐总与霍总已经锁定了制造车祸的元凶,是一对老夫妻,正在观察还未交涉,但通过数据排查,我们发现他们近一年来的每一个月都有和一个手机号联系,而这个手机号又曾与KTL的多名高层经行过联系,但是当我们想要深查下去时,这个手机号却被人屏蔽了。”
“尾号是379?”
“并不是,尾号是991。”
“抱歉,我从接触过这个手机号,但是我知道我的上级们一直在讨好的一位皇室王子,与NNC有非常大的渊源,并且有不少国人手下,但就算是他,为什么要对温凉下手?”俞微醺稳重的分析。
“这也是我们想弄清楚的原因。”唐墨看向陆之遥,在等一个结果。
唯有陆之遥有办法,联系到这些人,好问清楚温凉对于他们,到底有什么威胁,至于他们要如此。
“你们何不从老夫妻身上开始查起来呢?”
陆之遥这一句,算是婉拒了。
唐墨与霍东铭也是聪明人,对视一眼后,由霍东铭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偏向于生活类的。正在几人聊着,气氛正回暖的时候,俞微醺突然站起身,看向温凉:“能来一下吗?”
“我?”被点到名的温凉一愣。
自己跟她并不熟悉。
“有一件事。”
“好。”
温凉也没多说什么,起身随着她离开。
主要,现在男人们在谈的事,她也不是很感兴趣就是。
两人离开客厅。
来到花园。
俞微醺将人全部驱散后,望着远处的花朵:“KTL的老大,叫Fancy,有人说他姓莫叫莫荀,有人说他姓季叫季承,还有人说他姓池叫池旻,总之,他有中文名字,但真正是什么,无人知晓。”
“他……很恨中国吗?”
“自然,他的父母都葬身国内,就连哥哥都死在我们境内,国人一旦懂得西方人的交易方法,只会比他们更残忍无情罢了。”
“跟我的事,有关系吗?”
俞微醺转过头,看向冲着自己浅笑的温凉,点头:“你有一位伯父叫唐唯康,早年做过不少的黑买卖,其中跟Fancy家族的交易,更是多如牛毛。”
“所以他谋杀我也很正常了。”
“不,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他的确很恨国家,但手段不会这么低级,而替他做事的人,才是你们真正的对手。”
温凉一怔。
随后背脊一凉。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了对手是谁,可却只是凭添了一层恐惧,全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