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烈突然解开了禁行令,原来就是这个意思,秦可岚扶着压腿的栏杆慢慢往前走,镜子的女孩单薄悲伤,像是一只受伤的天鹅,兀自游在寂静的湖面,只有影子随行,或许就如此消寂下去会是最好的结局。
“可岚,你说话啊,你别吓我。”化妆助理不安地唤她。
“知道芭蕾的名剧天鹅之死吗?”秦可岚轻轻回头。
“当然知道。”化妆助理愣愣地回答,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化妆助理,但好歹也是在芭蕾舞界浸淫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著名的独舞?
“如果那只天鹅只是孤单的等待死亡,就没有这支直击人心的名剧,只要有天空,就要尽情飞翔,只要有舞台,就应该踏尽音律。”秦可岚握着化妆助理的手心,秦可岚的手心微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波流,让化妆助理的心脏都微微发麻。
“曾经,有一个人,他一直试图告诉我舞蹈应该是一种超越舞者经历,情绪,基至自我的存在。”秦可岚琥珀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流光:“当他恨不能把这种认识从他的脑子子里强行塞到我的脑子里,我并不能体会这种心情,现在他走了,我却突然懂得了。”
“芭蕾,不应该是取悦她人的一种方式,不应该是用来换取荣誉的途径,更不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秦可岚微微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它应该是与灵魂捆绑在一起,当你感知到它的存在的时候,自然会变得勇敢,排除万难,百折不回也变得理所当然。”
化妆助理久久没有发出声音,愣愣地盯着秦可岚,过了半晌才说:“可岚,你没事吧?”
秦可岚眼睛亮晶晶的,刚想说没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门口突然给踹开,两个男人的身影瞬间摔了进来,逆光中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光线给男人的轮廓都渡上了一层金色,秦可岚一下看不清是谁。
“秦可岚,你没事吧?”那个逆战一般的男人发出一声鬼吼。这个声音一听太有辨识度了。
“费斯?”秦可岚头痛,连忙把两个跌倒在地的男人扶起来,连声道歉。
“可岚,你没事吧?”费斯看到秦可岚,一把拎起了她。
“你再这样抓着我,就有事了。”秦可岚吃痛地想收回手,可是费斯却拎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
“我听说环蛇轩辕的事被人捅出来,有记者把你堵到了训练室。”费斯严厉的一眼望过去,疼得直抽起的两个男人一下子给费斯这样的眼神给震住了。
“他们是工作人员好不好?”秦可岚满头黑线。
“你真没事?”费斯挑着凤眼,他本来长得很不错,如果说权烈是阳刚英武,权禹是阴柔明净,费斯则是集中了两个人的优点,有权烈军人的硬汉豪气也有权禹的精致俊逸。
费斯现在已经放弃了标志性的黄发,也不再成天倚着暴发户气质的豪车,要不是因为刚刚动手把领带弄歪了,全身无一例外都是精英模样。所以,就算帅哥把工作人员打了,训练室的其他女孩还是忍不住瞄他。可他只是转注地看着秦可岚,秦可岚浑身不自在:“要不要我唱支山歌给党听?”
费斯总算是相信了秦可岚身上每个零部件都没有大的问题,放开了她,秦可岚赶紧对两个倒霉的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他是我的朋友,一场误会,下午我请大家喝下午茶赔罪。”
那两个倒霉工作人员也不敢说什么,费斯宙衬衫上微微露出来的LOGO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好惹,当场务什么的好歹也是娱乐圈,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神马的不说,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近距离看到各类精英,可以一眼分辨这个世界上的贵族都穿什么衣服,戴什么表,泡什么样的妞。
“滚!”秦可岚还在对他们尽量歉意微笑,那边费斯已经气势汹汹甩出一句。
两个人捂着肿了一大半的脸冲了出来,云静初裹着风衣,连高跟鞋都跑断了,一看两个这倒霉模样,就知道又迟了,刚想抬脚走进去。突然一只纤细的胳膊横在面前。
肤如玉肌,细腻地别说汗毛,连毛孔都看不到,云静初第一个反应是这得用多少脱毛膏?果然女人只有对自己狠得下心,才能修炼成女神啊。
“云小姐。”对方的声音,也娇如莺嘀,一袭祼金色的长裙出现在云静初的面前。
“伊芙琳?”云静初一看清眼前女人的容颜,这就是那个在电视上电视下,跟秦可岚抢权烈的女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本人。
云静初尽量想表现出冷淡与不屑。可是却自然有一种毛孔不由得收紧的感觉,尽管她曾经无数次给伊芙琳的杂志上画胸毛,画秃头,画豁了一颗的龅牙,可是这个最好朋友的情敌,第一次狭路相逢,这个女人有一股气场,让任何一个女人出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总结起来,云静初这次的感觉就像是有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云静初错了错身体,想要换一个方向,可是伊芙琳莲步轻移,再次堵住云静初的去路。
“云静初小姐,很早之前,我就希望有机会跟您谈一谈。”伊芙琳依然优雅万分。
“道不同,不想为谋。”云静初向来不是懂得委婉的人,既然伊芙琳不肯让,她就生生撞了过去,她就不信像是伊芙琳这样神级的美女,能拉得下脸来讹自己。
伊芙琳蹬着尖细的高跟鞋,被云静初撞得几乎踉跄,可是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云小姐,我想你不会对费斯上尉的仕途没有兴趣。”
云静初果然一愣,身体微微侧过一个角度:“你是什么意思?”
“我手上有不少资料,图文并茂,我想值得云小姐一观。”伊芙琳微笑着比一个方向:“我的办公室就在旁边,不会浪费云小姐太多时间。”
训练室中有其他的女孩在做柔韧度的练习,费斯看秦可岚气得不理他,也跟着把脚搁了上去,还要挑最高难度的,可是放上去的过程云淡风清,要拿下来却鬼哭狼嚎,无比心酸地抱着腿:“秦可岚,过来帮我一把。”
“费斯,你能不能长点心?”秦可岚一边架着费斯的脚用力,一边叹气:“上次,你就把傅出云的槽牙打松了。”
费斯捂着拉伸过度的腿,呲牙咧嘴:“没揍得他半身不遂,这辈子不敢跑到察里克斯来都算是轻的。”
“喂,人家跟你无怨无仇。”秦可岚本是在给费斯轻拍以舒缓经络,听到费斯这样说,狠狠地捶了一下,费斯一下疼得跳了起来。
“什么无怨无仇?”费斯把长腿从秦可岚的魔爪之下拽了回来,不满抱怨:“你当时满裙子的血,我以为你给他打伤了!”
“你看哪个男人打女人,满裙子的血?”秦可岚满头黑线。
“要不然,我要以为你为他流产了?那我更要……”费斯简直要不顾受伤的废腿跳起来,被秦可岚一把捂住了嘴巴!
为什么这个男人,还是给自己那么浓烈的,一分钟要忍住三十次掐死他的冲动才能把谈话继续下去的感受:“我当时只是被玻璃渣划伤了,傅出云送我过去送医而已,明白的话就眨眨眼。”
费斯本来很英俊,被遮住唇齿,就显得的睫毛很长,故作惊恐地眨了眨显得特别无辜,就显得秦可岚特别残暴无情。
“虽然方式方法有待改进,但革命红心是完全在主线上的啊。”费斯一边嫌弃地在呲牙,一边嘟囔道。
“什么革命红心?”秦可岚瞪他,虽然费斯自从进来之后就一路欠打,但秦可岚有一种虐人虐得很痛快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也只有真的朋友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啊。”费斯理所当然,然后转过身体一本正经地看着秦可岚:“虽然最后你跟了权烈,但你是第一个让小爷产生,就算上不了手也会安静守护你的女孩。”
事实上的费斯的相貌真的很具有欺骗性,当英俊的容颜用专注的神色看着人的时候,有一种像是漩涡一样的深遂,秦可岚一愣,结果费斯凑了过来,深邃专注瞬间变成亵笑与猥琐:“有没有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或许,当时我的选择真的是错误的。”秦可岚却没有笑,轻轻垂下头,她侧脸的弧度很柔美,视线落在练功服的裙纱上,乖巧迷茫的样子像是失落的精灵。
“啥?”费斯有些转不过弯来,他本是伸着脖子凑向秦可岚,两个人的容颜就挨得很近,可以看到秦可岚低垂着的琥珀色中微含的流光,像是白天的星光,虽然微弱却足以惊艳世人的视线。
“费斯,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不知不觉,我们很久没有见到对方,如果我说我后悔了,”秦可岚的声音像是羽毛一样,说到不应该放弃的时候,像是睫毛都在轻轻颤抖,长睫投下一片幽静的阴影,映在吹弹即破的莹润肌肤上,是原来费斯最喜欢的样子。
“这,还是那个刚刚骂我没心没肺不靠谱的秦可岚吗?”费斯讪笑着,可是整个身体却并没有后退,俊逸的容颜上都是笑意,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神,灰色的瞳孔中间或着深沉的危险。
“我不应该当时放弃你。”秦可岚抬起眸子,清澈地像是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