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岚收了线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权禹,像是一刻都等不了,静初,子扬,费斯都用了一切在帮自己,连乔冶团长都对自己说,嫁一个对的男人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所以自己一定要调动自己所有的勇敢与乐观,全力以赴地奔向权禹。
权禹接到电话显得很意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可岚。”
“权禹,我答应你,我要去见你的家人,我要成为名正言顺站在你身边的女人。”秦可岚迫不及待地说,权禹在电话那边愣了半天,接着发出咚地一声,然后秦可岚听到李妈在那边说:“对不起王子,我明明记得有把秦小姐的衣服放好的,不知道怎么会出来绊倒了您。”
“没事,没事。”电话里传来权禹激动又略带局促的声音,秦可岚心里甜蜜又好笑,权禹是因为想念自己,所以把自己的衣服又拿出来枕在怀里,所以接到自己的电话时,激动地绊倒了吗?这样的场景光是想像就让人温暖地要融化啊。
“可岚,那个宴会是后天晚上,那个……”权禹那么清润金玉的人物,却是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可岚温婉地笑开,贴着话筒轻轻地说:“权禹哥哥,我想回家了,回环玦庄园。”
“好好。”权禹连连说好:“我马上来接你,一个小时之后就到,不对是五十分钟。”
秦可岚刚想说小心一点,权禹那边已经挂了电话,秦可岚保持支着电话的动作,轻轻向前伸出手去,满手的阳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可岚原来也想像云静初一样收拾点什么,但是想一想环玦庄园里权禹哥哥什么都给自己准备了,无事可忙所以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地慢。
突然门外传来门铃声,秦可岚一看表,时间才过了三十分钟,心绪就在这一瞬间黯淡下来,秦可岚一把把门拉开,门外果然是权烈。
权烈进门之后扫了一眼,拉过秦可岚:“你的手好点了吗?要换纱布。”
秦可岚不说话,权烈就自己走到了房间之中,找出了急救箱,拉着秦可岚坐在沙发上,仔细地为她拆开纱线,从裤带里拿出一小瓶药末,他很专注在做这些,以至于他英挺的眉毛轻轻地拢起,让他立体的眉眼更见深邃:“这灭创粉还是我在军中调的,那时受伤的兄弟多,可离不开它。”
权烈小心地为秦可岚敷上,那些药粉完全没有酒精的刺激,倒是很快有一种轻微地凉,权烈观察着秦可岚的表情,看到她并没有难受的表示,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找话说:“这效果很不错吧,我可以考虑为它申请专利。”
“这里面有莨菪碱吗?”秦可岚说出自从权烈进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却让一直神情温和的权烈一下子皱起眉来。
“这种药对孩子没有副作用,而且我控制了用量。”权烈语气不太自然:“再说,你不希望子扬看到我们昨天发生的一切吧。”
“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不算是伤害,被惊吓的云静初,被剥夺的可能,沦为情人的侮辱,这些在殿下看来都不算伤害吗?”秦可岚冷笑,琥珀色的眸子沉静地像是山巅的玄湖:“穷人的尊严与希望就无关紧要吗?”
权烈将秦可岚的纱布重新扎好,语气疲惫:“你又怎么了?我对你不好吗?察里克斯太子之尊,天天像做贼一样往你这个小公寓里跑,前段时间还混到环玦庄园,你想要的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已经是权烈能说的最软的话,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与这个女人纠緾在一起的最初目的,就是要毁掉权禹最喜欢的东西,权烈低头就咬断了绷带:“就算是一只野猫也早养熟了。”
秦可岚扭过头去,仿佛想结束争执,但说出的话却让权烈一下子皱起眉来:“权禹马上会来接我。”
“你说什么?你还是要跟他混在一起?”权烈蓝眸一闪,随即布满阴翳的狠光。
“是,他马上会来接我。”秦可岚盯着权烈,权烈眼中刚刚的一刹的惊乱没有逃过秦可岚的眼睛,云静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自己算什么东西,竟然妄图影响权烈的王图大计?自己与权禹的关系,是权烈想要毁掉的,也是权烈的制肘。
权烈的目光在小小的公寓之中狠狠一扫,对上秦可岚冷凛决裂的目光:“你早就做好了准备,云静初与子扬都走了。”
秦可岚咯咯地笑,笑得心酸,笑得惊艳:“是,他们都走了,我也要走了,我会跟着权禹走,尊敬的太子殿下,我就在你的眼前,你敢来拉住我吗?”
权烈的蓝眸阴翳到了极点,他盯着眼前慢慢站起来,倔强地挺着脊背的小女人,他真想马上推倒她,狠狠地进入,在她失控的尖叫声中让她明白,她到底应该听谁的话!
可是门外马上响起门铃声,权禹清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可岚,你在吗?我来接你了。”
秦可岚一听到声音,嘴角浮起一个让权烈心碎的温婉弧度,整个纤细的身影像是归巢的燕子向门口走去。
权烈一把抓住了她,一把把秦可岚拽回了怀中,低头就含住了秦可岚的耳垂,声线霸道:“不许去,哪都不许去!”
“权禹哥哥,家里的房门好像坏了,我从里面打不开。”秦可岚对门外说道,权烈忍无可忍地吻住了秦可岚的小嘴,她太可恶了,她这样说就是告诉权禹自己在家,如果再出不去就撞门。
秦可岚并没有挣扎,她乖巧地像一只猫,琥珀色的眸中却显示着冷寂的锋芒,让权烈的一腔邪火生生地冷却下去:“太子殿下,你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吗?英明神武的贤名,最多两年之后就别无争议的王位?”
“可岚可岚,你没事吧?”权禹在门外砸门,口气中带了几分焦急。秦可岚的力道不大,却一点点掰开了权烈的桎梏:“可是,权禹哥哥可以为我放弃一切。”
秦可岚跑到门前,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压低了声音:“殿下,以前你视我如蔽履,从现在开始高攀不起。”
秦可岚一把拉开了房门,外面的阳光夹着权禹欣喜若狂的笑容呼啸而来,刺得秦可岚都快落下泪来,她攀着权禹的宽厚温暖的背:“权禹哥哥。”
“乖,你哭什么?”权禹扶正秦可岚的纤细的背,温柔地给秦可岚拭去眼泪。”
“权禹哥哥,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秦可岚哽咽着,她从玻璃的反光上可以看到,整个房间已经空无一人,权烈像是没有来过一样,秦可岚突然无比悲伤,她一边掉泪一点告诉自己,自己要为权烈流的泪水,统统到今天为止。
“我有其他爱过的男人。”秦可岚突然说,心一横:“我……不再干净了。”
她不能,因为权禹会为她不顾一切,就认为隐瞒理所当然,在正式进入他们的爱情之前,秦可岚应该告诉他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权禹愣住,秦可岚后退了一步,干涩的笑了两声,望着漫天的阳光:“权禹哥哥,我也希望在离开的七年,都没有给双方留下痕迹,如果……”
秦可岚哽咽地说不下去:“你现在走开,或许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权禹愣在阳光中没有说话,阳光那么温暖,却明媚不了权禹的悲伤,秦可岚把门关上,权禹并没有抵住,秦可岚转过身,就再没有力气背贴着门板缓缓滑下,现在才觉得这个房子真的很空。
“权禹再怎么温润不争,到底是察里克斯谪出王子,你又何必告诉他?”权烈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秦可岚也不听他的,只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压抑地哭泣。
权烈看了一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伸出双臂把秦可岚瑟瑟发抖的双肩搂住,深沉地叹息:“既然你准备告诉他,又为什么那么无情地对待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推到一无所有的境地?你就傻到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
“爱一个人,就是坦诚,信任,拼尽一切,义无反顾。”秦可岚整张小脸都被泪水湿透,她把头埋在权烈的怀中,完全不顾会弄脏了他高贵笔挺的西服:“我以前也是那样对你的啊。”
权烈听到这句话,骤然感到心痛,这是他在知道父王母后出车祸之后,第一次有心痛的感觉,一句我以前也这样对你的啊,说出了多少曲折与无奈,当她拿出最美的心态对待自己的时候,自己的眼睛只盯着筹谋,当自己看清她所有压抑炙热的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感情时,她已经把所有的感情留给了自己的弟弟。
因为看清,所以才明白当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只是把她当做棋子之后,她会有多痛,权烈低低地唤她:“可岚,可岚,会没事的,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