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岚不知道这样能不能逼退权烈,她蜷缩着身体往后退,决裂收场,你死我活,她不想这样,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她没有办法。
“好。”权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混乱中秦可岚似乎觉得权烈的大手抚过她的头发,就像他们关系好的时候,那种亲昵让秦可岚觉得温暖的动作,秦可岚却只是哭,那一抹不自觉的温柔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
等秦可岚从喘不上气的抽泣缓过神来之后,整个狭长的走道只剩下她一个人,仿佛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白炽的阳光照了进来刺痛了秦可岚的双眼,秦可岚愣了愣,确定他是真的走了。
额头上的伤带来的疼痛慢慢地清晰起来,痛得她慢慢沿着墙角慢慢蹲了下去,秦可岚想哭,但眼泪仿佛是刚刚用尽了,她只有蹲在地上生生忍受这样的疼痛,秦可岚觉得一个人可悲的程度也不过如此了,突然发现脚边有一个物体,仔细一看是秦可岚的手机。
秦可岚的手机在被带入检察暑的时候就被收走了,被权禹强行拉了出去也没有时间取回,秦可岚赶紧打开看了看,未接来电都是云静初与权禹的。秦可岚想这个手机可能是权烈留下的,秦可岚不知道权烈有什么目的,但这是她自己的东西,她应该收起来。
秦可岚拿着手机走出走道,除了手上的手机与额上的伤口,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差一点,就玉石俱焚。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三点,权禹一般最晚六点就会到家,秦可岚想了想,觉得应该先处理一下伤口。
秦可岚用手背擦掉蜿蜒出来的血液,满心的血,触目惊心的红,想了想素手撑在额头做出遮挡太阳的样子,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路上遇上几个巡逻的保全,秦可岚对他们轻轻地点点头,也许秦可岚太过镇定竟然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秦可岚回到房间,放下手来,对着镜子仔细看,主要创口有硬币的大小,一圏的血肉模糊,秦可岚试着用沾有酒精的棉签去清理,秦可岚轻轻一碰就痛地沁出泪来,她不敢再有动作。
“秦可岚,果然是你?!”秦可岚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秦可岚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巴掌扇地撞向了镜子,镜子一下子被撞地裂开,更主要的是秦可岚来不及清理的创面一下子撞到了,秦可岚从来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疼痛过,伤口上捂上盐一般的锐痛,痛到不能够思考,痛到秦可岚想像不出人类还可以这样去痛。
“你个狐狸精,在家的时候就各种狐媚勾人。七年之后,你还是不肯放过权禹!”秦可岚没来得及撑起身子,就有一个艳丽的身影扑了上来,一下卡住了秦可岚的脖子
秦可岚呼吸不上来,对方的身手似乎精进了不少,每一下的攻击都利落而狠厉,不变的是,她对自己还是那么厌恶,那么蔑视。但不管七年前还是七年后自己都是她不容忽视的眼中钉!
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姐姐”霍丽,她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他们共同的父亲,不同的是一个世家长女,一个却是见不了光,只能姓秦的宅门污点。
“你怎么不去死,七年前你能对父亲说从今天起连陌生人都不是这样话,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霍丽美丽的眼睛都变了形,权禹王子被远送进行秘密训练的七年,她这么金贵玉质的首相长女毅然跟着权禹,陪他度过最枯燥坚苦的每一分钟。
她以为七年的时间,应该够她挤掉那个身体中流淌着肮脏血液的妹妹秦可岚,她以为会绰绰有余让权禹看清谁是他值得爱上的女人,可是回到察里克斯,权禹对自己依然不远不近,就仿佛一个女人最好的七年扔在了沙漠,别说开花结果,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她没能走近权禹一步!
她开始以为权禹是回到国内诸事繁忙,因为王后的王储大业已经全面展开,权禹被安排进行各项正面形象的塑造。但是一个星期之前,权禹公开声称自己卷进觊觎储君之位的风波,而原因一查竟然就是为了身为首相府污点的秦可岚。
权禹还把可岚保护地滴水不漏,如果不是王后今天把权禹强留在王宫,而自己又设计拿到环玦宫堡的令牌,自己还真进不来。为什么这个血统低劣,又从小让自己讨厌的妹妹可以获得权禹王子如此厚待,霍丽还听说那天在检查暑为秦可岚出头的还有费斯世爵,整个察里克斯最出色的三个男人中,竟然有两个要不计一顾地保她,这到底是凭什么?
秦可岚只觉得额头像是劈开了一般的疼,惊慌中又被霍丽抓住了头发,往桌面板了两次,秦可岚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堪堪地躲过创口。
第一下整个颧骨都要被撞烈了一样地痛,第二下霍丽眼睛中闪着刻毒的目光,抓着破布娃娃一般地秦可岚竟是往镜子碎片上按,本能使秦可岚用手臂挡在脸面前,几乎不能算是痛,只觉得一阵发凉,整条皓白的小臂就被殷红的血色沾满。
像是随时都会死掉,秦可岚不知道情况还能坏到什么程度,秦可岚身上的血色像是印红了霍丽的眼,一开始,她并不是真的想让秦可岚死,但事情做到这种程度,杀人似乎已经不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血液的腥味甚至让她感受到疯狂,让她升起一种不如就让这个女人消失,她就可以永远占有权禹的想法。
霍丽的眼睛一阵异样的收缩,一把拉下秦可岚的手,把她的脸往玻璃渣子上按:“无冤不成姐妹,秦可岚,我早该毁掉你!”
惊慌,混乱,失血让秦可岚完全失去了自保的能力,霍丽按着自己的动作应该很快,秦可岚看到的一切像是被放慢了动作,可以看到镜子碎片折射出那种晶莹清亮的光彩。
如果自己真的被霍丽毁掉,权烈应该就会放过自己了吧?毕竟他不会对一张花掉的脸感兴趣。除了恐惧与愤怒,秦可岚竟然觉得这也不是完全地坏事,以至到最后秦可岚竟然放弃了反抗。
“霍丽小姐!”身后似乎响起李叔的声音,霍丽似乎一顿,但她已经红了眼,还是抓着秦可岚往碎片上惯,只听呲的一声,有碎片完全被炸开,霍丽锐叫一声,秦可岚被陡然放开,重重地跌在地板上。
霍丽捂着脸,跌坐在不远处,但在秦可岚做出反映之前,霍丽已经站了起来,血色不断从她捂着脸的指缝流下来,她像是地狱的厉鬼,指着冲进来的李叔:“李费远,你竟然敢对我开枪!”
“霍丽小姐。”李叔对于霍丽受伤的事也有些惊讶,应该是飞溅的碎片把她划到了一点,但很快震惊下来:“权禹王子下了死命令,如果有人对秦小姐不利,格杀勿论!”
“你胡说,权禹一向仁善,对于战俘都心怀良厚怎么可能对你们下达这样的命令。”霍丽就算受了伤,但还是有世家长女的凛凛气势,不容侵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王后钦定的未来王子妃,胆敢对我不敬,我可以让你死十遍八遍。”
李叔看了一眼秦可岚,秦可岚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虽然没有闭上眼睛,但是琥珀颜色的眸子已经失去了聚焦,看了自己两眼仿佛在求救,又像是已经放弃。
李叔完全无视霍丽的狂妄气焰,径直向秦可岚走去,霍丽眼睛一压就对李叔使出了擒拿格挡技,却被李叔轻松地挡开,借力一推霍丽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像更远的地方撞去。
“我不知道我要在霍丽小姐手上死几次,但是我确定如果现在我不保护好秦小姐,权禹王子一定会让我马上死一次。”李叔一把拉起秦可岚,同时打了电话叫来医生,头也不回对霍丽小姐说:“秦小姐对权禹王子是很重要的存在,我从小跟着王子,从来没有见到王子像是这几天那样开心,我劝霍丽小姐不要再为难秦小姐。”
李叔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却每一句都像是利剑直插入霍丽的心脏,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什么权禹只对这个女人这么好,为什么权禹只对这个女人微笑,为什么权禹为了这个女人,容许李叔这样一个下人都敢这样对自己?霍丽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李叔给秦可岚擦干净伤口旁边的血液,见多识广活了半世的男人也不由地皱起了眉来,整个小臂血肉模糊,尤其是额上的伤口简直是惨不忍睹,他沉着声音对霍丽说:“王子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霍丽小姐还有时间离开。”
就算自己对秦小姐并不怎么熟悉,但这样的情景还是让他气血翻涌,更别说把秦可岚当做珍宝的权禹。
“我为什么要走?”霍丽冷笑:“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他权禹对我能是什么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