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渊才刚刚走出去没有多久,朱玉儿一脸凝重的转过头来,道:“这便是你在路上救的那个人?”
朱七七不知道她为何这么紧张,但也还是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朱玉儿看起来好像更加紧张了,她道:“你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我总觉得这个姓路的公子,并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其实朱七七也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他们双方之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朱七七也没有过多的去调查罢了。
现在看朱玉儿竟然紧张成了这个模样,朱七七也不好再袖手旁观,道:“在我下马车之前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下了马车之后就看见这个人血淋淋的躺在一边,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了。我要是不把他救起来,恐怕要着人戳脊梁骨呀!”
朱玉儿皱着眉头,道:“没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朱七七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没有什么别的不对劲的地方了。”
朱玉儿忽然就沉默下来,道:“方才他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觉得,可是他却忽然问你,你们曾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朱七七便又细心地解释道:“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已经将我错认为另外一个人了。醒来的时候觉得我面善也是情有可原的。”
朱玉儿一双秀气的眉头依旧死死地皱着,好像有什么事情盘旋在心头一样。
“娘,既然你这么放心不下他,那我们路过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就直接给他一些钱,让他离开吧。”这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既不用担心是自己错怪了人,也不用担心那个人是真正的坏人,而反过来害了自己。
朱玉儿此时却不肯点头,道:“再看看吧,兴许是我想错了也未可知。”
朱七七也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索性也就停了下来,道:“那就暂且观望着看看吧。如果这个人真的有问题,那么趁早丢开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办法。”
她虽是一个医者,可是也是一个女儿。在自己的母亲这样惶惶不安的时候,朱七七又怎么可能安心的去当一个医者呢?
朱玉儿听了这番话,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你暂且不要去和他说,很有可能是我想错了。若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而错怪了好人,那可就真的是我的不对了。”
朱七七摸不准她到底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只好点了点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听从您的吩咐即可。”
朱玉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说话。
朱七七也跟着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挑起了另一个话题,道:“娘亲,既然都已经这么久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考虑再嫁呢?”
这个年代对于女子已经没有那么约束了,不然朱七七凭借一个女子之身,也没有办法真正的把生意做下来。
“我……你小小年纪的,自己的事情不考虑好,反而要来操心你亲娘的了!”朱玉儿面上顿时就飞起了一片红霞。
她原本就是一个天真的少女,只是因为在婚姻上的磨难,才不得不成长为一位坚强的母亲。
现在又提到了婚事,朱玉儿心中还少有的有着少女的期许。
朱七七故意坏笑着打趣她,道:“方才,路公子都将您认成姐姐了,就是您这容貌,上去给别人当妻子,那个人也绝对不亏。”
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女子要做的是什么呢?那自然是负责貌美如花。
朱玉儿的美,和朱七七之间又有明确的不同。
朱玉儿有那种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只因她母亲就是纯正的江南女子,朱玉儿自小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就沾染了三分江南气。
朱七七却是那种明媚的,凌厉的,分毫不让的美。
让人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但是很明显,她们两母女的美,在这个年代,都是十分少见的。
朱七七曾经也从自己的相貌中推测过自己父亲的长相。都说儿肖母,女肖父。朱七七长得跟自己母亲确实不怎么相像。
可是推测了半天,却也只有一个模糊的长相,根本就对应不到某个人身上去。
朱玉儿现在自然是不想这件事情,面上的红霞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道:“朱七七,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虽是威胁,但是这威胁却没有一个人会当真。
朱七七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道:“哎呀娘亲我真的好害怕呀!”
朱玉儿看着她这浮夸的演技,毫不掩饰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也就只有在我面前才能这么无理无天了,看你在别人面前还能这样无礼!”
朱七七抓住了自己娘亲的胳膊,前后晃了晃,道:“哎呀娘亲,人家也只有在你面前的时候才是这个样子呀!”
朱玉儿:“……”
她怎么感觉自己的女儿今天好像也有点不对劲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没有睡醒?
“好了,就属你嘴贫。我就先走了,想必我的那个帐篷也已经搭好了。”
一个帐篷虽然坐得下三个人,可是如果要睡两个人还是有一点逼仄。
现在又不是条件艰苦的时候,他们自然犯不上委屈自己。
朱玉儿离开了,朱七七也就躺了下来。今天骑了那么久的马,她早就觉得累了。
可是直到现在才终于能够休息了。
朱七七被吵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仁像是要炸了一样,疼的不得了。
偏偏现在又不是松懈的时候,外面的声音震耳欲聋似的传了进来。
朱七七悄悄地披了一件衣服,爬出了帐篷,却发现外面的景象十分惨烈。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一群狼。
这群能个个都跟小牛一样大小,从夜色中看去,他们的眼睛发着幽幽的绿光。
朱七七根本就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回到了帐篷,穿好了衣裳。
现在,逃跑已经是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