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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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耳畔本来微弱的不能再虚弱的气息顷刻间又变得浑然有力,似乎还多了那么一丝霸道。

  “小心...”

  帝休这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喊完,我便被一道霸道不已的气息给弹出了老远。我正错愕的揉着因为撞到地下而有些吃痛的手臂时,下一秒便看见师父的瞳孔又变成了金色,甚至于比方才更加纯正,周身的魔息还要更加浑浊。

  师父又失智了。

  “怎么办?”

  我余光瞥见一旁的帝休似乎要耗费更多的修为才堪堪将师父压制。

  “如方才一样,再刺,向着心口狠狠的刺。”

  敢情不是刺在自己身上,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竟让我朝心口刺,我都说了我下不去手嘛,他难不成没注意到。

  “你这次须得刺的比方才更深才有用。”帝休见我迟迟下不去手,又补充道。

  可是我才抬起剑,师父却挣开了仙藤,瞧着我缓缓靠近的剑,随即转过头像疯了一般朝不知名的方向跑去,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不好....”

  帝休见师父已然丧失神智,继而捻了一诀,拖着我的手臂瞬行追去。

  “你师父说得不错,杀了他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杀了他那抹魂才会溺于水象消失无踪,如今刺他的心口尚还有用,长此以往魔入肺腑,恐沦为这西荒千千万万的异邪一样。”帝休一边拖着我瞬行,一边在我耳边说这番残忍不过的话。

  “不要,他若成异邪,我便陪着他一起好了,我替他杀人陪他疯癫。”我很坚决,毕竟我确实闪过这种想法,只是说出来的时候内心还是会有一丝悲伤。

  “你想的倒是容易,他若伤天害理自会有天兵来收,到时候连他的魂一同打散,你怕是再寻不到他的来生来世。”帝休一盆凉水浇落,将我浇的有几分清醒。

  “都怪你!”我再一次强调了一番这个事实。

  “怪我,那你便在杀了你师父之后也杀了我吧....”帝休认真道。

  我倒是想这样做,可那却换不回我的师父。

  “你知道你师父为何又一次失智之后选择离开而不是像方才一般攻击?”

  帝休再次出声提醒了我这个小到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我看着他颇为复杂的神色,猜出了一二却不敢再继续往下细思。

  “因为他在自己压制自己,你可知若你不杀了他,他每每恢复神智自己压制自己又是一个怎样的后果?是经脉俱断,形魂俱灭,比你一剑穿心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为何我以前没发觉帝休竟有这字字锥心的本事。

  师父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我,我又何尝不是。

  我又何尝不是。

  想到这里我似乎又被打通了一脉,神思飘回了几日前。

  “帝休,你有办法将原本寄居在我身体内的魂引入师父身体中,那么你可以再行一遍对不对?你将魂再引出来,再引到我身上?”

  我自此有了这个念头,它便如同落了地的种子一般在我脑中生根发芽,逐渐壮大。魔怔了似的发问帝休,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更加令我深信不疑,这一回我愿意信他,愿意服他。

  “没用的,你那日才融合不过十日,况且在剥离的时候,你的风象已然将龙魂的火催发到了极盛的边缘,今时不同往日了。”帝休带过我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手,无奈至极。

  “不可能,你一定有办法的,你骗我,你连同师父一起骗我。为什么师父可以我却不可以?”

  “因为你师父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帝休手足无措话说一半,竟是再没了声响。

  “是什么?”我总觉得他有办法。

  “天机不可....”

  帝休不愿意告诉我,尽管我现在无比期待着他的下文。

  但是不容我询问,不容我细想。下一秒我便再一次看到浑身魔气的师父在苍擎谷外与其他两只更庞大更邪恶的异邪只身肉搏。

  我抄起乘风欲上前一步帮忙,帝休却拉住了我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我适才反应过来师父如今失了智只怕是我若上前,他会将我看作异邪也战上个三百回合。且师父如今虽神志不清但一身的功法和修为尚在,且在龙魂的加持下更加厉害,根本不需要我前去相助。

  “好啊,原来你将师父藏在了这里。”我正在一旁观战观的火热,谁料知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细细想了一番只觉得你与师父一同失踪这事甚是蹊跷,可是想了半天却也只想出来这么个你们会去的地方,果不其然你们竟是悄悄地来了西荒。可让我好找?可是又出了什么大事,生了什么异邪?”

  知桐才问完,便发现师父与另外两头巨大的异邪正打得火热,于是要上前去帮忙。我料定他还在状况之外,于是伸手将其一把捉了回来。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与师父对战的两只异邪瞬间化为黑烟,死于师父之手。知桐说话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师父的目光引到了我们三个身上,知桐始才看清师父的异像。

  “师父怎么了?”知桐面朝我们一脸忧心道,更加想上前去一探究竟。

  帝休又是一拉,再次将他拉了回来,可是师父的目光和攻击方向已然被这一动静引到了我们身上,于是只见排山倒海的魔气迅速扑面而来。

  然后只听见帝休对着我大喊了一声。

  “机不可失!”

  下一秒只见乘风又变回软剑,刺进师父的心房。我颤动着双手生怕深了几寸,又怕放出的血液与魔气不够唤回他的神智。左右都是一个怕,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像今日这样,面对所有的事情都如此之怂。

  帝休在知桐震惊的瞪得大大的眸子中抬手又给师父施了治愈之术,再示意我可以收手了。施完诀,只见帝休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有些苍白,想来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散修为替人疗伤,而且还是与之仙道相反的人,比以往伤口更微妙的地方,应当也要耗费他不少的仙法吧。

  原来不止我一个,我们所有人皆在呕心沥血,皆在自我消耗。

  难不成现下真的只有杀了他,再别无他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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