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着林柔,她只是穿了一条睡裙,在雨中瑟瑟发抖,她退后几步,低着脑袋不吭声。
我见状觉得有点奇怪,她不会是受伤了吧?我上千一步:“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跑过来了。”
正说着,我视线往下移了一点,发现她的左边小腿在流血,好像是受伤了!
“呀,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这大雨天的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先上我家处理下伤口吧,不然会被感染的。”
林柔依旧低着脑袋不吱声,但是腿上的血不断往下淌,估计被雨水打湿了,伤口也很疼,最终她还是跟我回去。
我以为是我撞伤的,所以心里挺愧疚。带着她回了家,我从衣柜里掏出干净的衣服,怯生生递给她:“你先把身上的雨水冲干净吧,这衣服我没穿几次的,你别介意。湿衣服要换下来,不然着凉会生病的。”
林柔站在门口,依旧默不作声,可是颤抖纤细的手臂缓缓伸了过来从我手中拿过衣服。细颤着身子转身进了浴室。
我一时将接父母的事给忘了,在客厅里翻箱倒柜的找着药盒子,我妈是个细心的人,所以家里总是为了以防万一备了好些药物。
没多久她出来了,换上我的衣服,瘦弱的身躯被包裹在我松松垮垮的衣服里,她一直是一副恐惧害怕瑟缩的状态。
“我这里有药,你先处理一下伤口,别让它发炎了。”我示意她到沙发坐下好好上药。
她迟疑了几秒,挪了步子走过来,她轻轻缓缓的卷起裤脚,膝盖上一大片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我浑身一怔,妈呀,怎么我刚才那么一撞,把人家撞成这样了,反而我自己却没什么事。
“对不起啊,我把你撞成这样呢,很疼吧?我现在给你擦药,你忍着点儿啊。”我皱紧眉头,有点下不去手,但最后还是颤抖着将棉签沾了碘酒很轻很慢的往那伤口去。
林柔抽泣着,从刚开始的默默流泪,到我刚开始擦药的抽泣,我以为是弄疼她了,“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很疼啊,你忍着点,我尽量轻一些。”说这急忙朝那伤口吹气。
可她摇摇头,还是一个劲的哭。
我只能硬着头皮赶紧替她擦药,然后将纱布小心翼翼的包在膝盖上。做完这些,林柔的哭声还是没有停下。
听着很悲伤很无助,我忍不住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一直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到你什么?”
林柔又抽泣了几秒,才抬起头来,一张稚嫩的脸庞来,一抽一抽的,说道:“我,我想,找我妈妈。”
我这才反映过来,是走丢了啊。“你是不是迷路了,跟你妈妈走丢了?你告诉我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林柔摇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回不去了,我没有家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很诡异。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家不是我们这个县城的么?”该不会是被拐来的吧,我想起课堂上老师经常讲的人贩子拐卖小孩什么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冒出来。
她还是摇头,只是哭。正巧这时,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都淋湿了,一进门就抱怨着突然降临的坏天气。
看到沙发上的林柔时,妈妈楞了一下:“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晚了在咱家呆着?”
林柔整个人蜷缩在一起不说话,我只好赶紧解释来龙去脉。爸爸走上前询问:“那你家住在哪?我们联系一下你家人,这么晚了还下雨,肯定会来接你的。”
话音刚落,林柔伤心的大哭了起来,爸妈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无辜的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没办法,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让林柔在我们家住一晚上,毕竟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也不好让她一个小女孩在外面流浪吧。
于是她在我的床上睡,我在沙发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睁开眼,就看见站在我身边的林柔。她红肿着双眼,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搓着惺忪睡眼看着她:“你怎么醒了啊。”
“你可不可以去我家,看看我妈妈怎么样了。”林柔轻声说道,还带着哭腔。
我一头雾水的坐起身来,“去你家?你不是说没有家吗?那么,你家在哪,要怎么去?”
林柔一边回忆着一边把大概地址告诉我。可是,还没等我起身,大门就被敲响了,很粗鲁,咚咚咚的捶打着,爸妈一早就去厂里了,只有我和林柔在家。
一听到这敲门声,林柔瞬间像受惊的小猫,躲到墙角缩着脑袋。我感到反常,问她到底怎么了,她突然一反常态,抓着我的双臂,求救一般低声道:“求你,别说我在这!是他们,是他们来杀我!”
我被她这样子吓得有点腿软,难道这是遇上了传说中的坏人?我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家里又没大人在,自然是慌的。
但不知怎么,我就是莫名相信她说的话。
我迟疑了几秒,将她带进房间,藏进衣柜里,“你躲在这里,千万别出声。”
林柔点点头,我将柜子门关上,出去开门。果然,门一打开,两个粗狂的大叔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我:“小家伙,家里没人吗?”
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你们是?”
那两人对视一眼:“我们是街委会的,昨天有一户家庭说走丢了个小女孩,来问问你有没有看见。”
我猜到他们说的大概就是林柔,可如果说没有,他们肯定不信,倒不如说得真一些,“昨天晚上下雨的时候吗?唔,好像见过,她一个人,还没打伞呢。淋得浑身都湿透了。”
我摸了摸的脑袋,天真无邪的回答道。
果然其中一个眼睛一亮,“她在哪?你看到她跟谁在一块?!往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