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压抑着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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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宋平安始终都是温和有礼的,华妃娘娘也不好太过为难,就算她不愿意,如今也已经是婆媳关系,何况宋平安还是和亲公主,总是要在面子上过得去的。

  这么想着,华妃娘娘唇角微微的勾动了一下,轻声的对宋平安说道:“女人出嫁从夫,以夫为天,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你身为离儿的王妃,便是我楚国的人,什么才是属于你最大的利益,什么事该做与否,本宫希望你心中能明了,不要做出追悔的事情来。否则,就算是你贵为公主,或者皇儿如何的宠爱你,只怕也不能挽救些什么了。而本宫,是你们的长辈,自然是不愿意见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儿媳在出嫁之前,娘亲便曾嘱咐过儿媳,女人的一生没有选择的余地,无论所嫁夫君为何人,会有何作为,都是你一生的依归,不得有二心,要遵从夫命。”宋平安淡淡的诉说着嫁来楚国之前,她的生母景妃所交代的话语,就算是宋平安心中不这么认为,但也还是在适当的时间说出了这番话,且表现出自己是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嫁夫随夫的女子罢了,这才抬起头来迎向华妃娘娘的视线,浅笑着说道:“是以,儿媳的家在楚国,儿媳的天在楚国。”

  “嗯,你能有如此明事的母亲,想必也是得到了很好的闺中教育,本宫便也放心了。”听完宋平安的话,华妃娘娘扬唇一笑,柔美的容颜上却仍然明显的挂着芥蒂之意,那是对陌生人的一种本能反应,也是对于自己儿子的关心所展现的表情。

  不过,华妃娘娘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倒也是对宋平安的一种认可,否则以华妃娘娘这种在深宫中多年,且又有了公主和皇子的贵妃而言,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根本不会让宋平安有半丝的察觉。

  而华妃娘娘这么做,也不全然是把宋平安当作自己人,其中也包括了在提示宋平安,想要被她所接纳,真正的成为楚离殇的妻子,还需要宋平安自己的努力。

  看着宋平安始终淡然而坦荡的目光,华妃娘娘也没什么可再为难,或者是挑剔的,便浅笑着对宋平安说道:“公主初来楚国,皇上本要亲自接见的,但国事繁忙,便由本宫独自接独自见了,还请公主不要认为这是失礼才好。而可本宫身子一向不好,就让宫婢带公主在宫中畅游一番,看看我楚国的皇宫,也对宫中的情况了解一二。”

  “是,儿媳谢过母妃,儿媳告退。”听华妃娘娘变相说着送客的话,宋平安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不缓不急的站起身来,在微微欠身行礼后,又对楚离殇颔首说道:“妾身告退,王爷多陪母妃坐会便是,想来楚国的后宫也会有许多值得驻足的地方。”

  “嗯。”楚离殇冷漠的哼了一声,从坐下之后,直到此刻才将目光从宋平安的脸上移开,一副沉稳的姿态,让人无法看出他内心所想,但他对宋平安的审视之情,却不曾掩饰。

  “王妃请。”华妃娘娘座下的首席么么陈秀娘对宋平安做着请的姿态,态度恭谨。

  “有劳么么了。”宋平安莞尔一笑,说着客气的话语,朝陈秀娘点了点头,便跟随着陈秀娘的步伐离去,步履从容,好似走在自己的后花园那般,可又不会失了高雅的风范来。

  只见宋平安背影,便觉得这绝对不会是一般小户人家的女人所能拥有的气质,定当是训练过的。

  待宋平安的背影自眼中渐渐缩小之后,华妃娘娘看向楚离殇,这才问道:“离儿,这个宋国的公主若不是心机太过深沉,便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但不管怎样,她都是宋国的人,咱们不得不提防一下,以免出了差池,毁了多年来的经营。尽管她的美貌足以令天下男人心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但离儿你是要成大事的人,不要感情用事。”

  “儿臣知道。”楚离殇眼睛微眯的说着,在听了华妃娘娘的话之后,才收回望向宋平安的背影的眼神,转首对华妃娘娘扬唇一笑,说道:“在她还用之时,儿臣会考量该如何安置她,也定不会在她的分位之内亏待了她。但若是她没半点用处,儿臣也不必留个废人在身边。”

  楚离殇说话,语气中带着轻蔑之态,显然是把宋平安当作是工具,一枚政治棋子,而非是他楚离殇的妻子,即便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亦是不能改变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宋平安若是听了楚离殇这番话,又当如何的自处,是该感到高兴,自己不必背负太多,还是该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因为她可能会有很悲惨的下场也说不定。

  但是,宋平安是不会听到这番话的,也不会有人转述给她。可是,以宋平安的聪慧,即便是没有人说与她听,自己心中也该是有数的,知道未来可能会有的命运吧。

  听楚离殇如此说,秦梦歌稍微安心了些许,只要楚离殇不会爱上宋平安,她便有信心可以留住楚离殇。如此,也就不必再顾虑宋平安是宋国公主的身份,以及暂时的成王府的头衔了。终有一日,她会是楚离殇的妻子,会是那个可以陪伴楚离殇一生的女人!

  可是,楚离殇的话却也让秦梦歌原本纯净的心思有了波澜,无法再平静下去。对待堂堂公主,楚离殇尚且只论价值,那么她这个孤女呢?虽然秦梦歌明知道自己不能成为楚离殇的妻子,与自己的身份是有着关系的,可听到楚离殇的这番话之后,秦梦歌的心里仍然是有着几许的痛楚的。

  就算是明白大业对于楚离殇是何等的重要,且楚离殇必须要报仇才会甘心,可秦梦歌却仍然为楚离殇为了大业而牺牲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伤感着。

  在楚离殇心中,她秦梦歌或许是特别的,但还不够特别到可以让楚离殇放弃一切,只为和她相守到白头。待楚离殇欲征天下时,她又将以何等身份存在?如此没有背景的自己,是否会被楚离殇所抛弃?从此后,相见难,更遑论相守?

  “你能如此想,母妃便放心了。”对于楚离殇的回答,华妃娘娘满意的点点头,便转过身去,拉起了秦梦歌的手,却是浅笑着又对楚离殇说道:“既然进宫来,便去给你父皇请安吧。你成亲五日后,按照宫中的规定便要去封地了,你们父子再见面也不知是何时,母妃正好有些贴己的话想要对秦梦歌丫头说,有你在这儿,倒是也不方便的紧。”

  “母妃总是如此偏心,对秦梦歌比对我这个儿子还好。”楚离殇略带吃味的说着,唯有在华妃娘娘面前,可以真的放松自我,不必拘束着,不再是那个冷面的成王爷。

  “母妃待秦梦歌好,不就是待你好吗?她可是你的心头肉,母妃知道的很,怎么能怠慢了呢。”华妃娘娘拍着秦梦歌的手,一双桃花眼锁定在秦梦歌娇羞的脸庞上,却是有意逗弄的说道。

  “儿臣先行告退,一会再来给母妃跪安。”楚离殇轻笑着起身,不再与华妃娘娘贫嘴,他的时间不是用来在儿女私情上的,即便面前的两个女人是他楚离殇的至亲至爱,也不能有任何的改变,这是楚离殇已经别无选择的人生,早在多年前看到华妃娘娘为了保全他的生命,而不惜自残,甚至于看着梦瑶公主自杀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

  在楚离殇的心中,登上大位,为死去的皇姐报仇,才是心中的头等要是!当然,他会以保护面前这两个至亲至爱为前提去做,就算是牺牲自己的幸福,甚至是生命都无所谓!

  只要能够为自己的亲姐姐报仇,能够为当年的事情讨回公道,就算是这样的牺牲,也是值得的。这是楚离殇生命的延续,是他能够支撑着走到今日的原因!

  只要想到自幼便多病,可却乐观积极的面对人生,却因为自己的皇子身份,而早殇的梦瑶公主,楚离殇的心便会被恨意所充满,人也会变得冷漠无情,乃至于做事情只求结果,而不在乎过程是如何的,才会有了今日这离魂王爷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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