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告知陈玉瑶我有了其他的菇凉,并收到那封长的作别信后,我虽说保留了陈玉瑶的联络方式,却未曾再跟她联络过。甚而一直到陈玉瑶发过来即时信息,告知我想与我见一面,我这才发觉,己许久没有在忆起过她,也或是下意识里不想去涉及。
美好事物在许多时候是用于记忆的,而非用于回忆的。
陈玉瑶的碰面恳求让我陷进了深深地回忆,这些单纯的记忆经过时间的冲洗,所留下来的沉积反倒越发清楚起来,叫人感到万分的温暖,好像结了冰的冬季,在北风呼啸里喝入腹中一小杯热的保健茶。
有时我会想,假若陈玉瑶真滴答允让我照顾她,或是她来到我的身旁,又会如何。
经过现实和生活的磨练后,这些美妙会否被“油盐酱醋”的琐屑掩盖得屈指可数呐?也或这未见得是个残缺的最后结局,倒是命里注定的另外一种美满呐。
回忆有关陈玉瑶的旧事挤占了不少的时间,以至等我醒来过神时,发觉她的肖像己变作了暗灰色。我无故地笑了一下,回复了个“好”字。心忖也许等她在上线时会看见吧。
又对计算机银幕发愣了许久,我豁然缓过神,飞也似的打入一串儿联系地址,而后叩下了回车。也许在我的心底,未能和陈玉瑶见一面,是天大的遗憾吧。
这以后我对计算机的英文键盘,开展了俩多钟头的暴击和摧残,终于码出了四千余字,一直到思绪不在畅通,方才中止下,做更进一步的构想。
我跨出自己的安乐窝,闲适地打了一下哈欠,凑巧杜丹雅的回笼觉也醒来了。
“痞涵宇”杜丹雅一边向面庞擦着冷水,一边有一些含混地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得好生聊一聊。”
我一惊,杜丹雅所谓的“聊一聊”,居心何在?莫非真的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女人心,过河拆桥,始乱终弃,要把我赶走么?
认识到危机临头,还不采取行动,就要落的在街头露宿的境况,需要主动发难,用出必杀技,争先设下“公德圈套”。
我因此马上换了一副悲惨的态度,痴情地道:“好丹丹,我一直都感到,能碰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你青春美丽,绮年玉貌,温婉贤慧,至关重要的是品格崇高,拥有副慈悲心肠。”
“记得那是咱们认识没有多久,有次走在街上,路边趴着个患有病残的要饭者,伤痛折磨着他的肉身,无助侵食着他的灵魂,叫人好生顾怜。因为焦急趱行,分明己经过了,你又中转回来,向这么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要饭的,布施了整整十元。”
“那张挺大的拾圆钞票,在全是镍币的钱盆中,特别出挑,这是如何的德艺双馨呐?”
“我那时就坚决了决心,这个心藏善心的好友,我这一生交定了。倘若有天她陷进了窘境,穷途潦倒,无容身之地,我一定当机立断地收容她!”
“即使我也是出租的不大的出租房,我亦要分发给她立足之地,跟她共享我的食品,而且分毫不收,还都不计帐,更必然会立下没有民权的誓约和条文。”
“这一番话我硬憋了这些年,今日终於流露了心里话,真的是非常的酣畅。亲亲宝贝丹丹,你想与我谈什么?尽管讲出来吧,不要有一点的顾忌,请宽心,即使是刀山油锅,就算是要我以身相报,我都会答允你的。”
我的公德高调儿果真获得了效果,起码在气势上先胜了3分。正当我偷偷得瑟的时候,杜丹雅发挥了她做为“房主”的绝对优势,轻轻的一声冷哼,双目射出去犀利的眼神,正视过来,转眼将形势搬回去了。
杜丹雅满脸阴邪地说道:“痞涵宇,我还都不想与你费话,什么‘禁窥视、防曝露’等等的誓约就不用了,你若是有那坏心,算我杜丹雅眼瞎了,引狗入寨,自食其恶果。换而言之,你若是真的有那心思,就直接地说明,男人和女人之间就那点烂事儿,没什么好遮遮盖盖的。”
“可是,亲兄弟明算帐,钱的事儿还得讲明白的。房钱两百,我们对分,各担负一佰;水费和电费五十,只少不多;伙食费一日十块,一月是三佰,算下来一月总的开支才四佰五十块。肯定是物超所值,老少无欺。”
“接着你有俩选择:一个是计帐,提早申明的是要还利钱;另外一个是通过家务活赚到劳资费,象清扫房子呀,买酒菜造饭呀,刷锅子洗碗筷呀、洗衣裳呀,陪兜风呀,端搓脚水呀,等等。”
“买酒菜造饭和刷锅子洗碗筷,按日运算,每日五块,一月一佰五,洗衣裳平均三日一回,一回劳资费十五块,一月又是一佰五;至於清扫房子呀,还都不用频度忒高,周均一回就行,每一回二十五,凑一个一佰的实数。那样下来一月就有四佰的进账了,再有陪兜风,端搓脚水等,依次给小费,每一回也可以挣一个五块十块的。”
我紧随着杜丹雅的话,不断扳扯着手指头,那样算下来收支平衡,总的意思可不就是杜丹雅管我食宿,我要给她买酒菜造饭、刷锅子洗碗筷、清扫房子、洗衣裳、陪兜风、端搓脚水么?
蒜你狠!我磨牙凿齿地追讨说道:“杜丹雅,你就直接地讲‘包养’我不就OK了,何苦绕那么大圈,费如此多唇舌!”
杜丹雅迈动着台步欺近过来,象失足青年轻薄良家一样,用手挑起我的下颌,满目轻佻浮躁地说道:“妮子,是你主动‘求包养’的,好生干,从了一本宫,本宫会对你完全负责的。”
我怒火中烧地把杜丹雅充满邪恶的手拨到一边,满脸公义地说道:“杜丹雅,你是无产阶级,我是无产者生产者,咱们该联合,为建设共产主义事业而努力拼搏,如何能够相互压迫呐?”
“痞涵宇,你是男人,要有进取心,要有生活的原动力,不能够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庸庸碌碌。为何你始终未能写下很优秀的小说书?为何你总是写起小说书来象‘挤牙膏’?为何一直都没有能够成为‘神祗’?就是缺乏压力的结果。”
“在你夫人还没有出现的情况之下,我要代职你夫人的部份本职,譬如给你的生活增加压力,好让你有拼搏的目标!”
杜丹雅讲着又要将他邪恶的手探向了我的下颌,我条件反射地退后二步避过,非常逗逼地问:“杜丹雅,你这是在轻薄我么?”
杜丹雅呵呵一笑,说道:“你瞧了出来,小厨男!”
“你咋清楚我是‘初男’?初男又没有刻在面庞!”我对农奴主显露出了很大的反感。
杜丹雅抽笑声不止,“痞涵宇,你都不清楚害羞么?我说的是厨男!讲到造饭,正好迫近正午,我早点吃的不多了,午餐就早一些干吧,这是你上班后的第一炮,可不要让本宫失落唷!”
杜丹雅估摸打嘴仗得疲倦了,又晃荡着钻入了她的卧房,留下来我一个人面对一堆的厨具,默默无语。
半个钟头后,我汗流浃背地将午餐做妥,杜丹雅好像通了玄机,又吃准时间拖着困意惺松的身体出现了,一顿风卷残云后,不玉女地抹了抹嘴巴,撂下餐具,站起身来,顺手指了一下门边儿盆中砌得老高的衣服,致意是我刷锅子洗碗筷以后的下个栏目。
我不禁在心中猛烈鄙夷了杜丹雅一番,但是也无可奈何,空留满肚子的酸楚。
十几分钟时间以后,当我坐在门边儿翻拾着稍有臭气的衣服的时候,在没有前兆的情况之下,出租房的门被大力地推开了。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蹲跳了几下,接下来将视野从地面上提高,最先看到的是插入门缝里的,一条穿着黑袜子的,修长的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