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警局。
“队长，暗网的服务器源网址的登录IP找出来了。”陈南天从技术科跑回到办公室，兴奋地大喊。
“林风眠。”
阎东不为所动，坐在办公桌后眼都没抬说了个名字出来。
“咦，你怎么会知道？”陈南天兴奋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阎东没有说话，手指轻扣着桌面琢磨好久才对雷云和楚绝说，“我觉得三日后可以收网了。”
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的又下了一天，直到第二日早上才从大雪转为中雪，最后变成细微的雪花漂浮在空中。
第三天傍晚，雪后初晴，连日的大雪把江城彻底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
雪后的天空湛蓝高远，阳光照耀下的江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林浅秋下了出租车，漫步在大雪覆盖的龙江江畔，鞋子踩在厚厚的积血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不一会儿身后就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不远处的江边亭中，早已有两个穿着黑色外套的身影等在那里。
林浅秋缓步走过去，眼神掠过路边低矮的灌木丛，星眸之中立刻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场寻根问源的探秘中，到底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笑到最后的黄雀？
很快，一切的答案即将揭晓！
衣兜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林浅秋拿出手机，脸上立刻流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秋儿，我马上就登机了，到达江城的时间可能有点晚，凌晨一点。”席宣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语气中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欢欣。
林浅秋轻笑，抬眼看了看凉亭中的两个人，轻声说，“不晚，时间刚刚好！我在家里等你，江城这边，差不多了。”
电话挂断后，林浅秋大踏步地向着凉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凉亭中的两人，正对着她站立的正是江城大学的教授。
林浅秋走过去后，微笑着叫了一声：“孙教授。”
背对她而站的年轻人闻声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风眠，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林浅秋无奈地苦笑，这个人她想过，却从未确认过，或者说她不想确认。
人的心里中是有私心的，几个月的相处林浅秋对林风眠这个人的感觉非常好，所以即便是怀疑，她依旧不肯相信。
“林浅秋，东西交出来吧，那个玩意在你手里一点作用都没有，只有给我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孙教授看向林浅秋的目光狂热、急迫。
林浅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A4纸，目光幽幽地看向孙教授的一张老脸，冷笑着，“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你最起码得让我知道真相。”
孙亚成拧眉，“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其实，这个暗黑心理学的最先发现人是你对吗？你把这个理论送到了老师的面前，醉心研究理学的老师立刻被你的理论吸引，并且做了一系列的研究。”
“那个时候，正值师母和老师之间有矛盾。你竟然鼓动老师用师母做实验，最终害了师母。”林浅秋双目凛凛，如同江面上的白雪一般寒意沁人。
孙亚成自得地笑了笑，对着林浅秋竖拇指，“不愧是沈作良的学生，继续说下去。”
“师母死后，老师的心理也因此出现了问题，他害死发妻心中自然多有愧疚，然而他又不敢把事情对我们这些学生说，所以就找你帮忙，而你正好趁机在他的心理埋下了隐患，导致他在演讲会上突然发疯……还有，你害死老师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这个时候你发现他已经研制出了相关药剂，你想把这个据为己有。”
林浅秋只这个事件里面唯一一个接触过暗黑心理学的人，当初也是因此和老师起了争议最后离开了，可谁能想到……
孙亚成从鼻子中发出冷冷的一声重哼。
“哼！那个老东西，说好了一起做研究，他却背着我自己研究药剂。”
林浅秋挑眉表情很淡漠，“可惜，你没想到老师会把药剂的成分表分散，我和师哥手里各一份，你们得到的那份是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可是你们研究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的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一份力量对吗？”林浅秋轻轻滴捋了捋前额被风吹乱的头发。
“当然是为了利用人心理的黑暗，只要利用好了人心理的黑暗面，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做不到的呢？你林浅秋，不也用了黑暗心理学么，难道你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了？你忘记那些‘难忘’的实验了么？”
林浅秋琥珀色的双眸之中瞬间暗了下去，紧接着弥漫上了比这冷冽寒雪还要入骨的寒意，“你们诱导紫罗兰中的人背叛，然后以紫罗兰的名义去做那些违背人性的实验，把警方的目光吸引到紫罗兰组织上，这的确是个好计谋，只不过你们何必对阎东动手，他是警方打入紫罗兰的卧底，你们应该很清楚。”
“哈哈哈，当然，我们知道他是卧底，她妹妹可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角色，可惜她不受控制，那我也只能将她弄死，然后利用他的身份嫁祸给紫罗兰组织，狗咬狗才有意思。”
孙教授满眼凶光，似乎对人命根本没有任何在意。
林浅秋看着那个苍白的少年，心中微叹，“风眠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将他培养成了你手中的一把利刃，可你永远不知道，人心，并非人力可以操控。”
所有的事情中最为无辜的人就是这个自小身患奇症的林风眠。
“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药剂的成分我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只要得到你手里的那份，我们就能操控所有人。”孙亚成看着林浅秋那张淡然带笑的脸发出一阵狂笑。
林浅秋摇头，轻声说，“你这个样子还真像小丑，怪不得你给自己起个代号叫‘小丑’。”
狂笑之声之声戛然而止。
孙亚成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才是真正的小丑，风眠不过是你推出来迷惑大家的罢了。”
孙亚成面露狰狞，狠狠地看着林浅秋，“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吗？”
林浅秋叹息摇头，手指指向他身后的高大的灌木从以及龙江对岸的一处，冷声说，“阎东和黑雁这两个人联手，你觉得自己能有逃脱的胜算？孙教授，天网恢恢……”
凌冽的冬风刮过，吹起地面的积血，在空中打了转后飘散向远方。
孙亚成脸上的狰狞和疯狂最终消散在这凛凛的寒风之中。
江城机场。
一脸清浅笑容的女子挽着那个优雅贵气的男人走入了安检口。
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她扭头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眷念的城市。
再见了。
……
11月17日，阎东的生日。
他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是一个整理好的相册，里面是妹妹和时雨在恢复期的照片，以及最后的一封贺卡。
“阎警官，生日快乐。看到这个你应该知道，你妹妹还没有死，很抱歉我隐瞒了这一切，她经历过黑暗的实验后我对她进行了深度催眠，让她变成了另一个人，时镜会好好照顾她，也希望你以后，照顾好你自己……江城的雪很好看，请好好守护这片土地，不要让任何人将它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