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直起身把人扔回地上,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纳兰柔抬起头面上满是怒意,却仍旧趴在地上,一副颇为委屈伤心的模样。
“公主,你满意了吗?把我们逼成这样,你高兴了吗?”
庄若不耐烦的看向她:“你没听见她说是你泼的热水吗?在这演什么戏?还是说你愿意代替鸣翠,被这热水泼一脸?”
纳兰柔惊恐的后退些许。
她看的出来,庄若说的是认真的。
“公主,这么多年来我才发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放心,日后我主仆二人再也不会来叨扰公主了。”
纳兰柔扶起鸣翠就往外走。
庄若看着她二人的背影,冷哼出声:“站住,方才那话我原话奉还,但你以为你吃了我扶桑这么多年的米是白吃的吗?你和鸣翠都是我买来的丫鬟,鸣翠的卖身契可还是在我手里呢。”
“公主!你别欺人太甚!”
纳兰柔显些挂不住面上的温和,庄若闲闲的靠在躺椅上看着她。
“纳兰柔,你虽然没有卖身契,但你也是我花一百两从青楼老鸨手里买下来的,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你就想这么一了百了吗?”
纳兰柔死死的盯着她:“你放心,那些银子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嗤——还?这么些年来你穿金的带银的,事事几乎都超过了我这长公主的派头,你拿什么来还?”
纳兰柔恨不得上去撕裂她的嘴脸:“那公主打算怎么办?”
“我们现在都到了大楚,一时半会儿也废不掉你扶桑郡主的身份,但你既然想偿还,就来给我为奴为婢吧,不过我生活起居有红音一人伺候就行了。”
“你日后随叫随到,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好歹养了你六年,本宫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你就留在我这三年就行了,这笔买卖划算吧。”
纳兰柔死死的咬住下唇:“公主放心,三年而已,我一定做到。”
她盛怒到甚至都没有作戏去扶鸣翠,直接扭头就走。
庄若冷冷的盯着她的背影,三年?她纳兰柔也要有本事活到那个时候。
鸣翠见纳兰柔离开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长公主,奴婢知错了,求您把奴婢留在身边吧,奴婢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公主的,奴婢今日要是回了郡主府,一定会死的,求公主救救奴婢……”
大楚的下人听见她这番说词,心底都有了另一份考量,这扶桑来的两位水都深啊。
红音有些不忍的看着鸣翠,却一言不发,凡是对她公主不好的人,她都不想留着。
“红音,把鸣翠带下去吧,找个郎中给她瞧瞧。”
“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红音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出言辩驳。
庄若看着周围的人心里一阵冷笑,收买人心谁不会。
纳兰柔想要名又想要利,这一辈子她要让她所有都失去。
毕竟是在大楚境内,人多嘴杂,午间才发生的事情,下午就已有不少人知道了。
聂中玉坐在太子府,听见下人们在嚼舌根,一动不动,他旁边小童打扮的鹤书忍不住开口。
“大人,没想到扶桑来的两位心思都这般恶毒,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聂中玉好看的眉微微戚起,太子刘懿收拾妥当已从帘后走了出来,二人拱手行礼。
刘懿从未见过聂中玉,但也听父皇提起过他是大楚,最年轻,预测最准的国师。
“国师大人居然出关了,想来父皇最近心情又要好上几分了。”
聂中玉微微点头,看向刘懿。
少年太子面如玉冠,周身确实有天子家才有的紫徽帝气,但是眉心隐有黑雾缭绕,想来造下了不少杀孽。
聂中玉直起身就要离开,刘懿被他看的莫名其妙,见他刚来就要走,心下也忍不住忐忑几分:“国师,孤可是何处不妥?”
聂中玉摇摇头,大步离开前,微微停顿道:“殿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望殿下珍重。”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刘懿脸上的表情,可那又如何?
他既身为国师,便是要为这天下苍生所尽瘁的。
言罢,也不管刘懿的脸色扭头就离开了。
昨夜的星象所显,显而易见,大楚的劫数已至,只是不知……
他思索片刻,低声对小童道:“去看看扶桑国那位。”
太子府内,老管家踌躇着上前:“殿下,可要把国师再请回来?”
“哼,什么国师,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肚子里恐怕没有一点货。”
刘懿冷哼一声,看向老管家:“方才那些下人说的扶桑公主是怎么回事?”
老管家连忙低下头把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刘懿嗤笑起来:“两个蠢货,还真以为自己还在扶桑,送些人去看住她们,别翻出大浪来,或者互相弄死了。”
“是。”
收拾了纳兰柔一顿,庄若整个人都好了不少。
她想起前世联姻一事,三月开春后,她就要嫁给刘懿了。
一想到刘懿那副令人作呕的行事,她就克制不住地愤怒。
这一辈子也不知道刘懿什么时候才会和纳兰柔勾搭在一起,她想起前世暴毙的三皇子。
如果这一世三皇子没有暴毙,她就不信刘懿还能名正言顺的跟自己的弟媳在一起。
既然要阻止刘懿给三皇子下毒,她一定要会医术,庄若让红音找来从扶桑带来的医书就开始潜心学习。
外界对扶桑来的这两位传言颇多,但纳兰柔去城门布粥施斋了几次。
每次都是一副温温柔柔,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众人对她印象好了几分,红音提起这事时总是气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