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雪喊的都破音了，却也没能阻止楼梯上的那两人像雪球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滚下来。
陶宁最是年轻，手脚灵敏，她在林师师扑下来的瞬间就松手往旁边缩过去了，并且顺手抓住了楼梯护拦，堪堪躲了过去。
她拍着胸脯，庆幸着自己只是稍微有些磕碰，身为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却丝毫不在意往下滚的两位老人。
戚若雪都吓懵了，直到厉家老两口都躺在地上不动了，她才缓过来，“阿苗，扶我一下。”
眼前的两个老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漾出，哪里受伤了看不出来，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纵然她已算是在生死中挣扎过的人，可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是腿软到走不动路。
家里的阿姨都一拥蜂的跑了过来，周姨赵姐最先护到戚若雪身边，“小雪，你没事吧？”
戚若雪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我们过去看看。”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周姨吓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警察还没过来吗？”戚若雪冰冷的手死死的抓着阿苗的胳膊，“他们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和阿渊交待啊！”
除去江玉安，这是厉亦渊仅剩的亲人了。
“太太，老先生有话和您说，”负责采买的司机蹲在厉学智身边，和戚若雪招手。
戚若雪咽了咽口水，眼睛尽量不去看那摊红色的液体，“爷爷，您说。”
“我已经立了遗嘱，如果我真的出什么意外，我名下的财产全给你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小宝宝……”
虽然拼命忍耐着，戚若雪还是红了眼睛。
“对不起……”
戚若雪的眼泪夺眶而出。
“没事了爷爷，没事的！”
厉学智轻声缓慢道，“原谅我……”
“都过去了，阿渊也快好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呢，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同时响起，戚若雪跪坐在地上，握着厉学智的手，“爷爷，你坚持住，医生来了！”
阿苗护在她身后，半扶着她。
随着警察和医生一起过来的，还有寻人而来的厉亦渊。
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警察开始作笔录，厉亦渊作为主心骨被推了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戚若雪看着他，眼里几分迷茫几分委屈，还夹着几分抱歉，“阿渊……”
“厉哥哥！”陶宁如冲击炮一般的从楼梯上扑到厉亦渊怀里，“厉哥哥，戚若雪把爷爷奶奶都推下楼梯了，吓死我了！”
说完便嚎啕大哭。
厉亦渊闻言看向戚若雪，她眼里的歉意还未来得及收起，“你怎么狠得下心？”
戚若雪，“……”
嗯？？？
昨天才和她说了爱她的男人今天瞬间变脸？
可是她也清楚厉亦渊如今情况不稳定，不能太和他较真，便稳了稳神，“阿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医生已经先把人抬走了，戚若雪让周姨跟着过去，她现在身边就阿苗和赵姐。
“警察都在这里了你竟然还敢狡辩！我知道你和奶奶关系一直不好，可是爷爷他对你不好吗！就因为几句口角你就要把他们置于死地，戚若雪你好狠的心啊！”
陶宁抢先在戚若雪之前开口，“厉哥哥，我和奶奶今天早上出来溜弯，本来是想顺路把你的分红账户拿回来的，可是没想到戚若雪不给就算了，还对一对老人大打出手，她可真是蛇蝎心肠啊！”
“你错让珍珠蒙尘，还把砒霜当蜜饯，你问问你身边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把老人推下来的！你问问她，这么污蔑我们家小姐，就不怕午夜睡着做恶梦吗！”
对上厉亦渊愤恨的目光，阿苗一马当先的将戚若雪护在身后，“你现在失忆了脑子不清醒，不是没脑子！你若再这么是非不分给我家小姐乱扣帽子，别怪我不客气！”
陶宁适时的火上浇油，“看到了没，她现在拿着你的钱作威作福，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奶奶！”
厉亦渊推着她的肩膀与她分开点距离，“你既然说是戚若雪把爷爷奶奶推下楼的，可为什么你在楼上站着，而她却在楼下，她会挺着大肚子上楼吗？”
陶宁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厉哥哥，你不相信我？”
戚若雪不着痕迹的呼了口气，她的厉亦渊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因为老先生有话要和戚小姐说！”
突然插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戚若雪也跟着看了过去，竟然是刚刚那个司机小哥。
“老太太今天早上过来的，她和戚小姐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我亲眼看到戚小姐站在那里，”他指了指破碎的花瓶处，“与老爷子对峙，虽然我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能感觉到气氛很僵。”
“而且，”司机小哥看了一眼陶宁，“出事的时候，陶小姐是扶着老太太的，所以她会站在楼梯上，至于戚小姐能在这次事故里安然无恙，都要归功于她身后那个女保镖！”
“你放屁！”
赵姐指了指司机，“自打小雪进来这个家，她什么时候上过楼梯，老爷子更是为了她和孩子几般思虑，小陈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
小陈再看一眼陶宁，然后低下头，声音虽然小，却说的很是坚定，“我没有说谎！当时老爷子让大家都离远点，我想着我是个男人，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我好歹也能帮得上忙，所以我才看和这么清楚。”
既然人证物证俱全，戚若雪也算得上是半个嫌疑人了，按规定是要带回去警局继续调查的。
戚若雪嗤笑一声，看向小陈，“你既然喜欢陶宁，为什么当时要跟着老爷子过来呢，明明留在老太太那边更容易见到她啊！是不是不想天天看到她和我老公亲亲我我，所以才躲这边的啊？”
小陈一脸被说中心事的不可置信的样子。
戚若雪四周环顾了一圈，“刚刚忘说了，我们家里，也装了摄像头，如果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把监控调出来就可以了。”
不管此刻别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思，陶宁是快要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