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用眼角余光很隐晦的扫了一下在一旁伺候着的楚清婉,神色不变。
甚至,月姑姑还带上了一点笑意,“看来太后娘娘很不想阿恒回来。”
太后勾勾嘴角,“你又何尝想要他回来在这个名利场里翻滚呢。”
月姑姑便放下了手中剪子,拿过帕子擦手,动作行云流水,自有一番韵味在里面。
“虽然目的相同,不过奴婢与太后娘娘的出发点可是不一样的。”
太后不想凌恒回来成为她的绊脚石,成为敌人,她是出于姨娘对外甥的一片怜惜之情。
耸耸肩,太后并不在意这个,“只要是目的一致便可以了。”
催促着月姑姑赶紧去写家书,好叫人早点传给凌恒,不要叫皇帝陛下捷足先登了。
楚清婉目光闪烁,思考着什么,太后已经过去盘剥她了。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叫绿袖那个贱婢抢了你的宠爱,皇上那边你要上点心了。”
“绿才人现在怎么说也都坏了孩子,皇上看重两分也是应当的。”
楚清婉期期艾艾,“终究是侄女没有这个福分,不能长长久久的得到皇上的宠爱。”
太后娘娘恨铁不成钢,“后宫当中,宠爱是靠自己争抢来的,那绿袖还不是使了手段才叫皇上对她另着青眼。哀家已经替你打听清楚了,她日日一杯茶奉到承乾宫,皆是以前涵昭仪的手艺。”
“我们这些人,难道都是她的替身不成?”
无端的,楚清婉生出一股怨气,她还记得,当初她也是因为聂欢颜才得了宠爱。
太后娘娘轻轻嗤笑,“你们不是涵昭仪的替身,她也不过是别人的影子罢了,这么多年皇上心里只有那个人。”
楚清婉眼带泪珠,“皇上痴情,便不该再要我们这满宫的妃嫔。”
“傻孩子。”太后娘娘看得连连摇头,“皇上是这世上最薄情的人,忘不了不过是没有得到心有不甘罢了。你不该如此心生怨懑,好好去挣你的前程去吧。”
楚清婉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出来,看来很不喜欢到皇帝陛下身边。
月姑姑这才又从里间踏出来,“你这侄女,看来是与你离心了。”
“宫里多得是这样的事儿,一切都是为了自身利益。”
太后娘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其实她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哀家又怎么会不给她留好退路呢,哀家甚至已经想好了,以后便让她做大胤第一尊贵的公主。”
难得见太后娘娘对人露出点感情,月姑姑只能劝着,“年轻人到底心浮气躁了些,且看她以后如何吧。”
太后娘娘对自己的侄女十分没有信心,,“以后,怕是就姑侄相争了。”
楚清婉出寿康宫之后呢,果然径直往承乾宫而去了,不是争宠,但也算是争宠吧。
因为对皇帝陛下没有感情,所以在里面看到绿袖,眼底也没有起什么波澜。
他们有时候也会如夫妻一般,但她是完成任务,皇帝陛下是单纯的发泄而已。
好在绿袖还算是有眼色,“既然皇上与楚姐姐有事相谈,臣妾就先告退了。”
这段时间绿才人翻了身,日子过得十分不错,看着也圆润了不少。
宇乾淡淡点头,还叫人好生送她,这是楚美人没有的待遇。
楚清婉:怀了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同样是虚情假意也比我们这些人要强得多。
就在思索之间,皇帝陛下已经看向了她,“有事?”
楚美人咬牙点头,“月姑姑与姑母猜出了皇上派禁军出去的用意,传了消息给忠勇侯,要他暂避风头,不叫皇上发现。”
“这个倒是无妨。”
宇乾并不在意,“即便找不到凌恒,凌家还在那里呢,他不想背上违抗圣旨的悖逆罪名,听到了消息也只能乖乖回来。”
所以也就是因为这样,月姑姑与太后根本没有真的传消息出去,不过是为了试试楚清婉罢了。
至于凌恒回不回来,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他们干涉不了。
不过按照忠勇侯那脾气,还真有可能不管凌家。
这与聂欢颜不一样的是,聂欢颜已经是一个官方承认的死人了,而且皇帝的妃子被拐,他要将她找回来送给南疆,这两件事传出去了都对名声有碍,所以才不能大张旗鼓下旨。
至于他们杜撰出来的凌韶涵,京中朝臣亲贵哪一个不知道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皇上给的画像是涵昭仪的,所以同样不能为难了凌家。
不然搞不好,将人惹急了,他们会把真相说出来,叫大胤颜面扫地。
慢悠悠行进的忠勇侯,现在才与自家师妹除了洛城,离京城不算远。
禁军快马加鞭,大概两天就能追上他们了。
红裳瞧不上他这悠然自得的样子,“师兄难道就不着急吗?”
“着急什么,难得有机会可以看看我们大胤的大好河山,咱们经过哪处名胜古迹便停停玩玩也未尝不可。”
“你心真大!”
因为有几方人马跟着他们,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敏感的话,只能这般语焉不详打哑谜。
连红裳想问一句不知道师父到哪里了都不行,这会暴露了聂欢颜的位置。
她这个师兄也是谨慎,根本就没有告诉她聂欢颜两个人是怎么出京的,走的那条路。
“感觉师兄没有把我当成亲妹妹。”
百无聊赖的忠勇侯开启了毒舌模式,“不过是应付花泽他们的话而已,你怎么还就当真了呢,我的亲妹妹便只有颜颜。”
红裳:心好累,好想把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兄踹下去,从此断绝师兄妹关系。
打打闹闹的两个人现在还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打算呢。
竟然忘记了当初的金口玉言,说凌恒帮他解决了刺杀的事儿,他就不再羁绊着他,放他出京。
现在放是放了,但立马又给人召回来,好像有那么点耍赖皮的意思。
不过呢,也没有过去多久,晚上入夜忠勇侯就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他在京手下的,一封竟然是罂粟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