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忠心耿耿?不过是忠心给外人看的。”
凌恒摇头感慨,“也是忠心,不过他忠心的是先帝,可不是先在的阿乾。”
这里面许多事不适合说出来让聂欢颜烦心,他便没有接着往下说。
“现在阿乾已经怀疑我,又一心想要我回去,咱们便赶紧准备好离开这里吧,以后天大地大再无拘束。”
聂欢颜愕然,她还以为凌恒是想说他便先回去应付一下宇乾,叫她不要担心呢。
虽然自己也想离开,但有些事没有搞清楚她又迟疑了,而且她这个身子,怕是经不起长途跋涉的。
现在她顶多就是每日下床走半个时辰,那还累得大汗淋漓呢,更别提要出门走过那么多山山水水了。
“没事,颜颜很快就会好的,咱们也不争这朝夕。”
她眼神一黯凌恒便知道她想什么,赶紧安慰,“咱们便是要离开,我也有许多事儿要准备呢,只是说尽快而已,但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这也不止只是哄骗聂欢颜的,凌太傅那儿必须交代好,不然他怕老头子又拆他的台。
从上次老头子交给他烟火来看,那人手中肯定还有一支随时可以调遣,连宇乾都不知道的军队,不然如何敢这般大大咧咧怂恿他造反。
眼睛眯起,这是他思考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可是养一个秘密军队并不容易,特别是在京城附近,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要让人不能发现,他们必定有其他的伪装,而这么一伙人何其容易。
“南疆人……”
很快,凌恒就想到了什么,如今京郊可不就还住着南疆互送他们公主皇子过来的军队嘛。
因为是来求和的,南疆实力确实也不如大胤,所以宇乾虽然有注意的,但是并没有加派多少人盯着。
“什么?”聂欢颜疑惑了,她阿兄这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没什么。”想通了凌恒心内更加阴冷,老头子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勾结敌国,“只是想想堂堂凌太傅竟然与别国勾结,便觉得有些齿冷罢了。”
他若是只和花泽做交易凌恒便算了,可是现在竟然还牵扯到了军队。
这是忠勇侯不能容忍的,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让别人参与到他们的内政当中来。
聂欢颜并不知道这许多,还以为他只是在说花泽之事,所以便没有多放在心上。
“我看你不回去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再来别院请人?他下了明文圣旨你也违抗不得吧。”
“没事,那就让宫里的人进不了别院,有本事便让他派兵将我捉回去,看我会不会为他出谋划策卖命。”
凌恒笑着摸摸她的头,“当然,颜颜这一箭之仇也不能不报,我总是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阿兄知道围场行刺的幕后之人是谁了?”
聂欢颜这个惊讶,凌恒这些日子基本都在陪她,好想什么事儿也没做呀。
忠勇侯爷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也知道他们成不了气候,所以才让你趁着这个机会假死,没想到竟然差点将你害了。”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他如何能想到聂欢颜会帮着宇乾挡箭,这种下意识的行为,有时候便是害死人的罪魁祸首。
宫中皇帝陛下得知尹公公在忠勇侯府的遭遇,果然立即叫人拿着圣旨来了别院。
那相国寺的大师也被请了进去,宇乾正襟危坐拿了聂欢颜的八字给他。
“大师看看,此人命格可有特殊之处?”
那和尚还真有高人样,架子端得十足,便是在天子面前也从容不迫。
掐了半天手指,才微微蹙眉。
“此人命格确实少见,破后而立两世为情所伤,生平多灾多难几次难以活命,这等天厄之命,真是可惜了~”
“大师这话什么意思?”
宇乾听完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破后而立两世为情所困……这是不是说明果真是他想的那样,她便是她呢。
向来不信鬼神的皇帝陛下内心开始动摇起来,实在是聂欢颜自打进宫以来当真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全部被这和尚说中了。
要说涵昭仪之事天下皆知吧,他又没有说这是捏聂欢颜的八字,便是过去传旨的人也不知内情,不会透露半分。
“本该早早身死却得高人相救向天借命,不经轮回却又轮回,结果总是一样。”
大师根本不回答宇乾的问题,自顾自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然后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其余的老衲不便多言,陛下自可体会。”
也就仗着宇乾不跟他计较了,若不然旁人这么敢跟皇帝陛下说话,绝对够死许多次的。
偏偏皇帝陛下似有所感,一会儿就点了点头,还问起了他今日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人如此厄命,会不会还是凤命呢?”
大师又是一阵掐指头,抬头分外坚定,“不可能,如此厄运缠身之人皆是早早夭折,如何还能兴旺家国天下。”
“那朕便知道了。”
长叹一口气,宇乾有些失望,疲软了下去,“大师看此人还活着吗?”
“此人命格带煞,应当早早身亡了,还请陛下节哀。”
“有劳大师。”
宇乾一挥手,小安子公公立即就捧了许多金条出来,“这是朕给相国寺捐的香火钱,还请大师收下吧。”
大师斜睨了一眼托盘,什么都没说,反而更加无欲无求起来。
知道这时候自己的作用已经没有了,慢慢向后退。
只是走到门口他又顿住了,“世间之事瞬息万变,此命格之人厄运缠身但有贵人相护还有龙气避体,老衲刚才推算,有一段被迷雾缠绕看不清楚,她能向天借命一次,或许还能借第二次。”
此次说完,不等皇帝陛下反应,立即毫不犹豫走了,脚下生风那动作叫一个快呀。
“向天借命,还能活……”宇乾在后面细细琢磨这句话,突然看向尹公公,“这些天在别院的人有何发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