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的梦更长一点,从韶涵遇到宇乾开始,直到她绝望跳下花台聂欢颜都看到了。
看到了她是怎样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变成一代花魁的,又是从怎样的情深到绝望。
突然她心里对宇乾生出了深深地恨意,仿佛那一巴掌是打在她的脸上一样,帝王无情当真名不虚传。
只是之后他又何必再寻了与她一样的女子,又来祸害人家呢。
高高在上的帝王,身边不配站着任何人,他就活该高寡独寒寂寂一生,掌无边权利享无尽寂寞。
看到韶涵又一次死在她的面前,聂欢颜泪流满面,想要抚摸棺中她的尸体,骤然之间好像有什么力量在吸噬着她一样,聂欢颜就感觉自己被吸进了韶涵的身子,与她合二为一灵肉契合。
“这是怎么回事?”
无比震惊,聂欢颜发现自己的动弹不得了,她的灵魂跟着韶涵的尸体慢慢的冰冷,这是要死了的感觉。
临闭上眼之前,她心里脑海全被一个问题占据,就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她到底与韶涵有什么关系。
在梦中死去,下一刻聂欢颜大汗淋漓惊醒了过来,意识到她又入魇了,满脑子问号。
扯了衣服看自己胸口,那里并没有火蝶的胎记,可她心里就是有很强烈的,她就是韶涵的感觉。
“咳咳~”耳边传来咳干咳声,她跟着转头,发现凌恒红裳都在旁边,心中疑云重重,她已经不能做出正常的判断了,所以忘记了要将衣服整理好这件事。
凌恒无奈帮她亲自动手,“颜颜怎么了?看你刚才梦中常有呓语,是不是又梦到阿涵了?”
“我到底是韶涵还是聂欢颜?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聂欢颜定定望着凌恒,一字一顿,非常希望得到答案。
“聂欢颜便是聂欢颜,怎么会是别人。”凌恒在心里叹气,看来终究是瞒不了多久了。
怜惜的摸摸她的脸颊,“别想这么多,你只是聂欢颜,不会再过韶涵之前的人生了,这次我定然将你护好。”
很敏锐,聂欢颜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漏洞,什么叫这次定然将她护好,那么之前他有没护好过她。
还有不会再过韶涵的人生,那么那些是否都是她的真实经历,她当真是韶涵吗?
心里更加疑窦丛生,“阿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是字面意思。”凌恒摇摇头,“颜颜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先别想这些了,等以后缘分到了,你自己会自己知道答案,你的前世今生。”
见凌恒是真的不想多说,聂欢颜低下了头,她夜夜梦到这些东西真的很苦恼,想要快些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打心底里觉得凌恒是为了他好,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害她,所以还是没有问下去。
她也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虽然那个事实可能不是她所希望的。
在凌恒的帮助下虚弱往后靠,还是挤出了一抹笑容,“京城那边没事儿吧?皇上可有为难阿兄?”
“能有什么事儿,他们也只能看到一间空房,花泽还答应了要到妃陵给涵昭仪磕头赔罪,想来今后不会再这么贸然行事了。”
凌恒满是不屑,“南疆大皇子利欲熏心,终究还是急躁了些,如此长期以往下去,难成大事。”
“这是人家南疆的事儿,阿兄就不必操心了。”聂欢颜莞尔,凌恒没事就好。
猛然又想起什么,然后瞪大了眼睛,“那间密室是韶涵姑娘生前闺房的样子是不是?我在梦里见过,真的一模一样。”
对她凌恒不会说任何的谎话,所以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从春风阁带出来修补好的呢,只是为了不让阿乾拿走,便告诉他都是仿制的了。”
聂欢颜根本不在乎这个,她还是比较想弄清楚心中的疑问,“我虽然没了记忆,但好像觉得我之前便在那间密室住过。”
“你当然住过,不然又哪来这几年性命。”
红裳在旁边看他们无聊了,就喜欢在心里腹诽,可是她又不能出去,因为她是那个迷惑外面皇帝陛下暗卫的棋子。
要让他们觉得,这里面住着的是她,凌恒每日来呆那么长的时间,也是因为她。
虽然外面有五行八卦之阵,但皇帝陛下若是真心想要追查,也不是进不来不是。
凌恒依旧没有回答聂欢颜的问题,似是而非,“住没住过,等颜颜恢复记忆那一天就知道了。”
不过聂欢颜根据他这句话,还是在心里有了答案。
“那就是住过……”
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怕有一天发现自己真的就是韶涵,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凌恒,不知自己对宇乾有多恨,能不能将他放下。
反正她恨宇乾是肯定的了,便是现在也一样。
宫中被恨着的皇帝陛下,坐着坐着就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他已经让人去请相国寺的大师了,打算问一问凤命的事儿,如此涵昭仪的去留才能从新考虑。
尹公公觉得皇帝陛下是多此一举的,“既然大皇子的灵主是假的,这凤命之事八成也做不得真,依奴才看,这只是大皇子随口胡诌罢了。”
所以皇帝陛下当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打破砂锅问到底。
偏偏宇乾是个执着的,自己认定的事儿,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要亲自验证过才肯罢休,即使他也知道那种可能性狠小。
等待的过程总是那么难熬,他只能关注一些别的事儿,来转移注意力,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两次刺杀之事查得怎么样了?那个刺客可有开口?太后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尹公公立即就苦了脸,居然问这件事,皇帝陛下还不如继续纠结涵昭仪到底有没有活着,是不是凤命之人呢。
他既然没有主动禀报,那必然是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呀,所以让他很是为难。
“已经让人盯着太后,可是寿康宫并无任何异常,太后娘娘与外面没有任何的交集和书信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