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傅抬抬眼睑,他恨不得这样呢,这样凌恒就能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然而凌相爷后面一句话又让他希望破灭。
“然后我会收集证据,告你里通外国!”
大不了就一起玉石俱焚嘛,现在凌相爷心中,聂欢颜最重要,有人要是敢动她一下,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也不可以。
“你这个逆子!”
凌太傅嘴巴都不张开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教出来的儿子,怎么就为了一个女子连万里山河都不要了。
在心里悠悠的感慨美色误国。
要不是知道聂欢颜本来就活不久了,他肯定会出手将这样一个妖姬给杀了的。
凌相爷呢,给了凌太傅一个嫌弃的眼神就没有再理他了。
一个人心中如果只有权利地位,毫无俗世感情的话,他也就不配被称作一个人了,连畜生都不如。
“阿恒,这事儿你怎么看?”
忽然,宇乾便叫了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件事上的凌相爷。
凌恒撇撇嘴,“和亲和的是两国之好,罂粟公主自然是入宫,或者下降哪位王爷宗亲。”
反正怎么论都不应该轮到他,所以皇帝陛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人家南疆明明也说了,他们公主千里迢迢而来,不是为了嫁给一个臣子的。
宇乾笑笑,“罂粟公主姿容无双,朕自然也是倾慕的,只是听闻阿恒与公主一早便在南疆相识,朕是怕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呀。”
凌相爷控制不住自己,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对皇帝陛下的嫌弃之情展露无遗。
“皇上说笑了,臣与罂粟公主不过两面之缘,况且那时公主还做男儿打扮,臣如何能生出这种禽兽想法呢。”
那时候是大胤与南疆打得最狠的时候,这位公主不会武艺不擅骑射,偏偏仗着一身的蛊术跑到了战场之上。
倒是也用这个手段折损了大胤不少人,困了凌恒两日,不过凌相爷何等人才,身边自然也有会解蛊毒之人。
不久之后这位公主不死心带人偷袭被抓,凌恒才知她是女儿之身,便好生相待,曾经她想偷跑的时候还救过她一命。
等南疆认输,两军停战,凌相爷觉得欺负一个小姑娘不是英雄好汉所为,就将她无条件的放了回去,如此造就今日孽缘。
宇乾看出他是真的不喜罂粟公主,更可以说得上是嫌弃,南疆这边又坚持,便应了下来。
反正罂粟公主那般美人进宫,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罂粟公主金尊玉贵,当得正宫之位,可朕之前已有糟糠之妻不可弃,便只能委屈公主,封一个淑妃,回京之后便择良辰吉日行册封礼,迎公主入宫,大皇子看可妥当?”
花泽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意见,本来和亲公主便少有为后的,只怕生了皇子之后还更加偏向母国。
这事儿就算这么定了,除了礼部忙一些,基本不关在场官员之事,他们就充充数,增加一下气势而已。
可是吧,事情都谈妥了,大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花泽看看凌恒,率先开口,“在下还有事儿要与皇帝陛下私下商议,还请陛下行个方便。”
两国代表密谈,应该是要进行什么合作,其大臣就很自觉的都离开了,唯有凌相爷不动。
“不知大皇子可介意本相也在旁边听一听?正好本相也有事启奏我们陛下呢。”
花泽没有回话,去看宇乾,在大胤这个国家,还是他说了算的。
皇帝陛下说凌相爷能听他就能听,说他不能听,他就不能听。
而宇乾呢,接收到这个眼神,便知道花泽要说的事儿,他的亲信还是能在场的,所以点了头。
如果有什么,反正他也是要与凌恒商量的,还省得他与他再复述一遍了呢。
“阿恒与朕本是一体,便留下吧。”
这话说得好听,可实际真的是如此吗?他们是一体,皇上还能将江山分出去一半不成。
逗得花泽一个外乡人都笑了起来,心道中原人果真虚伪呀。
围场消息传得也很快,不一会儿罂粟公主得封淑妃的消息就传到了各个角落。
聂欢颜抬眼看看身边一脸不高兴的人,“恭喜淑妃娘娘了,如今宫中皇后失势,公主进宫便是位份最尊崇的。”
贵淑贤德四夫人都是正一品,按说不分高低,不过大家还是按老祖宗排序给他们分了一个高下的。
所以罂粟公主以后是要比贤妃娘娘高贵一小点点的。
贤妃娘娘好似不在意让人踩在了头上一样,依旧笑得温柔,“那咱们还真是应该好好恭喜一下淑妃娘娘,或许有她进宫,本宫肩上的担子也就能轻松一些了。”
竟然还有要将宫务让出去给罂粟的打算,这般女子才叫大度呀。
只不过贤妃娘娘伪装得很好,她身边亲近的宫人还是感觉到了,他们主子身上涓涓往外冒的寒气,被冻得不自觉打寒颤。
罂粟公主不甚在意的笑笑,“不管淑妃还是采女,在那座皇城里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要极尽谄媚,讨皇帝陛下欢心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聂欢颜,“能做到像涵婕妤这般随性洒脱的,古往今来也无一人不是。”
“我只是对皇上无所求罢了,不然肯定也是要折尽自己的尊严的。”
涵婕妤苦笑,能与她一般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这就代表着,已经被伤透了心,再无什么念想了。
她们羡慕她,她还羡慕着别人呢。
罂粟无奈的摇摇头,“人啊,总是这般,永远觉得别人的东西比较好。”
仿似将自己的郁气摇了出去,豪爽的拍拍聂欢颜的肩膀,“本公主以后既然是淑妃,看在他的面子上,自然是会好好护着你的,涵婕妤不必担心。”
不过交情归交情,丑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的,“只是本公主该争宠还是会争,这个不会让着涵婕妤一分一毫,咱们各凭手段就是。”
“我巴不得后宫女子将皇上拴着,再不来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