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婕妤便喜欢这般简单粗暴的方法,反正她已经是举宫皆敌了,何必再与他们演戏呢。
每天都挂着一副假面具去对着人,聂欢颜觉得累得慌。
“我们的小莲当真是气势十足,刚才要不知道的人路过,肯定以为她才是宝林,妙宝林是犯了错的奴才呢。”
月姑姑回来,顺便帮聂欢颜把药端了进来。
紧皱眉头,聂欢颜没有问月姑姑去哪儿了,她对她绝对的信任。
只是看着药碗快要吐出来了,“皇上不是叫太医署的人给我捏成药丸吗,怎么还是汤药?”
“那些人最会看碟子下菜了。”月姑姑愁苦叹气,“婕妤与皇上闹成了那个样子,现在他们哪里还肯好好帮婕妤做事,能送来汤药已是不错。”
再过几天,皇上还是不来清荷苑,继续与聂欢颜冷着,他们就连汤药都没有了。
而且不只是太医署,宫里的人都将不会再把清荷苑放在眼里,人人巴结最终走向人人可欺。
“这些人现实得太过心急了吧?”
聂欢颜轻笑一下,这才几个时辰而已,他们就确定她真的会失宠了?
不过这药还是得喝的,涵婕妤一点都不矫情,直接捏着鼻子就灌了下去。
或许是心里苦,所以这次她竟然没有感觉到汤药有多么难以下咽。
“也罢,早晚都要体验这种落差的,就提前一些也无妨。”
看淡生死,并没有想改善自己现在的情况,而是要一直这样下去。
自娱自乐的叮嘱大家,“趁现在六尚还在观望当中,大家有什么需要的就提出来,别到时候要什么没什么了才后悔。”
“皇上不会忘记的婕妤的。”
月姑姑斜睨了她一眼,无语出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这里面还是要一些年轻的姑娘陪着比较好,她与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还有可能随时被聂欢颜气死。
此时大家都在伤春悲秋当中,清荷苑就比较松懈,一不小心还让绿袖闯到了聂欢颜的面前。
她满脸紧张神秘,“婕妤,奴婢有事禀报。”
虽然现在大家都以为她和皇帝陛下有关系,所以日子好过了许多,但她依旧受排挤呀,平日里也见不到聂欢颜。
“什么事儿?”聂欢颜到底是念旧的,见她左顾右盼的,还将人都摈退了出去。
绿袖这才肯开口,“奴婢发现月姑姑刚才是去见太后娘娘了,回来时还带了许多赏赐呢,姑姑会不会是被太后收买了?”
“本婕妤与太后又没什么妨碍,她收买我的人做什么。”
聂欢颜若有似无的打量了一下她,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想靠着告密,将别人踩下去来上位罢了,也不管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
“太后早有言明她与月姑姑是旧识,现在她老人家回京,召见月姑姑叙旧再赏些东西也是应当。”
对绿袖有些不耐烦,“这事儿你不必理会,也不要出去乱说,省得犯了口舌,让太后寻了你的错处,她老人家要处置你,我可是无能为力的。”
绿袖打了一个寒颤,“是,奴婢明白了。”她刚才只想着月姑姑,忘了另一个关键人物太后娘娘。
听了聂欢颜这话,才从心底里生出畏惧。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聂欢颜却陷入了沉思。
绿袖盯着月姑姑,连她去见了太后这样隐秘的事儿都能知道,那她是不是也在盯着清荷苑另外的人。
而她做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那边是她还没有死心,还对宇乾抱有幻想。
深深觉得这是一个隐患,聂欢颜不由得又揉了揉额头,在宫里一天天的,她怎么就这么累呢?
被全皇宫惦记着的皇帝陛下,听了尹公公汇报的消息笑得莫名其妙。
“雨露均沾这种话能从她嘴里说出来那才是奇迹呢。”
一眼就看透了聂欢颜,深知那是小莲自己说的而已。
但还是赌气的把名声安在了她身上,“不过既然朕的涵婕妤能如此大度,朕也不应该辜负她的期望才是。”
仔细想了一下他后宫中现在还有多少人,“小尹子啊,传旨今夜临水阁掌灯。”
发现还真没有几个人,而且还都是自己看不上的之后,还是决定去曼妙那儿,至少她那一张脸还有可取之处不是。
尹公公好想提着皇帝陛下的领子问他一句是不是有病,毕竟正主都在宫里呢,皇上还去赝品那儿干什么。
闹别扭不是这么闹的,凌相爷可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这不,今晨皇上才和涵婕妤闹完,午间凌相爷就过去细心安慰美人了。
即使他这辈子注定不能有感情了,还是知道皇上这样做只会把人越推越远的。
他虽然不能实话实说,但能从其他方面提点黄山湖,面无表情拿出一本折子。
“皇上,去临阳的人已经回来了。”
上面写着聂家欢颜自出生从未出现在人前,一年半之前病弱不堪才广招明医示于人前,被救治之后记忆全失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被人灌输给她的。
而且她和秀才张晓文并无任何关系,人家一开始就和临阳知县千金是一对。
这件事呢,是聂欢颜来京城之后,才由聂青云夫妇叙述给她。
“哈哈哈~朕便知道,她是阿涵,这时间完全吻合,阿涵是一年半之前才跌下花台的,聂欢颜怎么会两年前从树上跌落,半年之后才病发。”
尹公公:她们就是一个人也没用,反正你又不对人家好。
隐下心里的吐槽,认认真真恭喜皇帝陛下,“皇上失而复得实乃天大的喜事。”顺便再提醒一下她,“只是涵主儿虽然容貌改变,那骨子里的傲气是不会变的,皇上还需好好哄着才行。”
“朕哄她还不够多?”奈何宇乾就是油盐不进,“现在已经不是在王府的时候了,朕自然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天子权威的,省得以后她再说出更过分的话。”
行吧,皇帝陛下要作死谁也拦不住,尹公公已经不想说话了。
只是他很清楚,依照聂欢颜的脾气,他们这一闹,或许就是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