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颜也是无话可说，只略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原本便不了解秦家，这一下子，她还真想不出什么犀利的问题来了。
不过凌相爷可对秦家一清二楚呢，正准备继续扒出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秦太师突然就跪了出来。
涕泪横流，“逆子，这个逆子，老臣疏于管教，不知竟然养出了这样的逆子，今次是我们秦家对不起涵婕妤，还请涵婕妤恕罪。”
真就以自己的太师身份给聂欢颜磕了一个头。
按理说聂欢颜才是三品婕妤的位份，是受不起一品大员这样的大礼的，但是她还就不躲不避端端正正的受了，并且同时冷哼出声。
宇乾则不着痕迹给了凌恒一个眼神，凌相爷顿时皱眉，他的第三批证人到现在还没有被带到，想来是出了什么意外。
刚才皇帝陛下那眼神明明是叫他适可而止来着。
实在是憋屈，凌恒也只能先压下了自己的忿忿不平，又与涵婕妤眼神交流起来。
聂欢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寒气也越来越重。
以前她羡慕韶涵在宇乾心中的地位，可是现在来看，也不过如此嘛。
皇帝陛下不再管在场之人的暗潮汹涌，直接便铁口直断了，“秦家五子与宫女蝶风勾结，谋财害命，证据确凿，今特判两人三日后处斩。”眼神扫过其他那些人，“黑云寨之人助纣为虐，待京兆尹查明其所有罪证之后，按律处置。”
反正这些人是活不了了，他们及时没有其他罪名，光光截杀涵婕妤父母这一项，就足够他们千刀万剐。
而那两个替死鬼，是被判了秋后问斩，蝶风的父母据说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做的事情的，所以宇乾仅仅给了人一个没入贱藉的处置。
他们本来就是奴才来着，只不过从私人可以翻身的奴隶变成了若没有皇恩浩荡祖祖辈辈都会翻不了身的官奴而已，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从头到尾根本就完全避开了关键犯人秦五公子，皇帝陛下断的好案子呀。
看还跪着的秦太师，也没有要留情的意思，“太师虽然无辜，但这教子不严和纵子行凶的罪名却是脱不了，便罚俸三年，再闭门思过半年罢。”
本来他的思过之期就还没有到呢，而且这点俸禄对秦太师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所以他还是有意包庇他们了。
对此聂欢颜嗤之以鼻，若不是顾着这里是公堂之上，或许都直接与宇乾吵起来了。
偏偏皇帝陛下还没有半点自觉，认为自己处置秦太师，已经是帮聂欢颜了，还舔着脸问她，“朕如此判决涵涵可满意了？”
“满意又如何，不满意又如何？”
聂欢颜直接反问这么一句，便站了起来，“阿兄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看，咱们这便走吧。”
完全无视了皇帝陛下，拉着凌恒一步都不停留。
这人心里有气宇乾也是猜得到的，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生气，让京兆尹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儿，就追了上去。
让在场的人又感慨了一番，皇帝陛下当真宠爱涵婕妤，已经到了纵容的地步。
若不然这么一件小案子，怎么会劳动凌相爷与皇上自己来盯着呢。
大家心里更加坚定了，以后得罪皇后也不能得罪涵婕妤这一想法。
聂欢颜等出去之后，确实是往凌家而去的，马车里涵婕妤黑着脸，皇帝陛下便再加了一个筹码。
“皇后对宫人疏于管教，竟不知自己身边的人有此蛇蝎心肠，也再禁足两个月，涵涵看这样可好？”
涵婕妤保持着自己一向的直来直往，冷冷讥讽，“这件事到底如何皇上自己心里清楚，本来世间便没有多少公义，臣妾也不求能够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是皇上既然选择站在了别人那一边，便不用再问臣妾什么了。臣妾便是觉得不好又如何？皇上会因此让臣妾满意吗？”
自然是不会的，这个即使宇乾不答，她心里也清楚得很。
皇帝陛下被噎住了，好像也没有资格指责聂欢颜什么，但是自己被如此落面子，他也还是有些生气的。
不过还是把怒火给忍下去了，“朕又何尝没有在护着你。”
若不然今日是别的妃嫔遇到这种事，皇帝陛下连管都不会管，秦家能闹成什么样都是她们的本事。
只要他们不威胁、妨碍到他就可以了。
聂欢颜憋气憋气再憋气，好像醍醐灌顶的骂宇乾一句，“一个国家，若是任由官员如此贪腐为所欲为，绝对是走不长远的。”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话一出，不管宇乾现在把她当成了谁，她绝对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自己这个身子偏偏还就禁不起折腾。
若是再走一遍鬼门关，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命活着。
无可奈何，聂欢颜只能把头偏向一边不再言语。由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宇乾从一出身就高高在上，凌驾于天下万民之上，也不会放下身段来与聂欢颜赔笑脸，两个人就这么僵着。
凌恒骑马在他们旁边充作护卫，听马车里没了响动，微微勾起嘴角，那里面满是愉悦。
皇帝陛下就继续闹吧，闹得越狠也就越快失去聂欢颜，他才会有机会。
很快，皇后娘娘再加两月禁足的消息就传回了宫中，人尽皆知。
不明真相的妃嫔们与外面那些人一样，都在感慨聂欢颜如何得宠，竟然都能撼动皇后娘娘的地位，又只有贤妃娘娘一个人看得清楚，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单感。
“看来涵婕妤还是差了一些火候，借着凌家的势也没能将皇后娘娘拉下马。”
同时也说明了，宇乾对自己的发妻还是有两分看重的，至少不会轻易废后。
白希正好进来与她禀报事情，主仆俩神神秘秘嘀咕了好一阵，白希脸色看着有些不忍。
“娘娘您说咱们要不要先提醒涵婕妤一下，也好再卖她一个人情。”
贤妃娘娘却是摇头，以他现在和聂欢的关系，之前的提醒人情都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