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或许都是梦。
但眼角溢出了泪水，嘴里喃喃，“原来是你想杀我，是你要杀我……”
虽然都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只隐隐约约将他和皇帝陛下重合了在一起，但是这并不妨碍聂欢颜昏迷着还如此痛苦。
这种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凌恒握紧她的手，柔声安慰，“颜颜，颜颜，没人要杀你，你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好不好？”
又狠狠瞪了宇乾一眼，都是这个人威胁她，让她在睡梦中都不能安心。
不过皇帝陛下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只盯着凌恒的一双骨节分明纤长的双手。
“你给朕放开她！”
这种时候介意凌恒与聂欢颜有接触，更甚聂欢颜能否活命。
凌恒置若罔闻，一遍一遍的在聂欢颜耳边轻轻与她说一些话，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
对着皇帝陛下，就没有那么好的态度，“微臣与自家妹妹亲近，乃是天理人伦，也没有坏了纲常，皇上无权干涉。”
可是皇帝陛下比他更加硬气，说话都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天底下还没有朕不能管的事儿。”
不过为了避免再和凌相爷打起来让人看笑话，他也没有真正的动作阻止凌恒。
现在聂欢颜是他妹妹这件事确实天下皆知了，兄长与妹妹亲近一些，终究没什么。
现在已经很晚了，但今日六宫依旧灯火通明，还没有妃嫔睡去。
一个个在等着涵美人的结果呢，她们刚知道了她也是有靠山背景的，不能随意欺侮了，就想着直接死去更好，省得她们动手，伤了天理人和。
皇后娘娘捏着手中的佛珠，闭目养神，心思恶毒，“也是时候有消息了呀，怎么还没有动静？”
身边的人无法给她一个答案，便都低着头。
良久蝶风才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使了一个眼神，让殿内伺候的小宫女退出去才到秦诗茵身边。
“凌相爷看出了涵美人药中有毒，这会儿甘露殿那边正大动干戈呢。”
皇后娘娘一下子睁眼，手上一顿，很快又闭上了，不过她将佛珠交给了蝶风。
既然聂欢颜无事，她就用不到这个东西了。
“那便让她们查吧。”幽幽叹气，“只是有些可惜，后宫诸人没一个成功的。”
蝶风低眉垂首，“涵美人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那边说情况十分不好，为着这个，皇上和凌相爷都打了一架了。”
“凌恒对聂欢颜如此上心，即使那贱婢醒了，以后这事儿稍加利用就会成为皇上心中的一根刺。”
秦诗茵淡淡勾起嘴角，对帝相打架这事儿并不意外，他们小时候不知道干了多少这样的混账事儿呢。
即使长大了懂事了，也时常因为什么就会动手，不过过后又亲如兄弟就是了。
蝶风非常认同的点头，“再说了，涵美人醒来也得养许多时日，还不多的是机会。”
后宫这么多手段呢，也不一定就在药里做手脚不是。
一朵花，一棵草都可以利用，甚至还能让皇上亲手杀了她。
这话儿是深得皇后娘娘的心。
宁婕妤那儿，现在都不关心什么时候才能抄完这一百遍的书了。
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时往外面张望，“这都什么时候了，聂欢颜怎么还没有死？”
说话一点都不隐晦，很是担心别人抓不到她的把柄。
身边宫人细细劝着，“婕妤就放心吧，咱们的人一定不会失手的。”
宁婕妤是满脸阴沉，“她一日不死，本婕妤这颗心一日也放不下。”
在自己殿内走来走去，仿佛只要她够着急，聂欢颜就会死得更快一些一样。
甘露殿那边月姑姑和尹公公还在审。
太医看过了，小莲与那个宫女手上也没有问题，让气氛更加凝重了起来。
可是这药就经过了她们两个人之手，之间小莲也没有离开过呀。
正打算从太医院这边查，月姑姑突然就抓住了宫女的手。
拉着她仔仔细细研究了一下他那鎏金的镯子。
轻轻笑开，“你这镯子是真金吧？”
那宫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别扭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但还是被月姑姑和尹公公捕捉到了。
两个人可以确定，这宫女一定有问题。
“鎏金镯子里面是铜，比较轻巧，你这镯子确有实打实金镯子的重量，恐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在金镯子外面又鎏了一层金。”
月姑姑将她镯子强行褪下，叫人把外面的鎏金去掉，里面果然是金。
然后她便请了司珍司的人过来，一起拿过一寸一寸的研究了一下，金镯子里面还暗藏乾坤呢。
宫女被人按着，脸色已经苍白，半晌过后，月姑姑勾起了了然的笑。
用簪子挑开里面一块衔接的金片，便见一个暗格，里面还有些许粉末。
太医们着急着立功，哄抢上来辩解，正是雷公藤的粉末，加到药中，不出一个时辰，吞服者必死。
“这雷公藤的毒根算是找到了。”月姑姑松一口气，尹公公在一旁夸赞，“到底还是姑姑老辣，今日要是只有奴才一个人，好不知道得审到什么时候呢。”
然后对着宫女就换了一张脸，这找到了证据，需要严刑拷打的狠毒事情，就该他来做了。
“说，是谁指使你在涵美人药中下毒的？”他治下的承乾宫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还真是丢人。
哀哀叹气，一会儿回禀皇上，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宫女低着头，眼神闪烁，“没有人指使，是奴婢自己看涵美人得宠，想要杀了她，将宠爱抢过来的。”突然就变得有些疯狂，好像这话是出自真心的，“涵美人是宫女，我也宫女，我还是御前的人呢，岂不是比她更容易得宠。”
“不知所谓。”尹公公面上尽是鄙夷，那涵美人若没有那张脸，即使倾国倾城也得不到宠爱，更何况这么一个在宫里只能算是相貌平平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