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乾想了一下，只要聂欢颜能活着就好，至于伤到脑子什么的，只要不威胁到生命，他都是不在意的。
毕竟他看中的是聂欢颜这张脸，又不是其它，所以说都无所谓的。
甚至还在想，这人若真痴傻了，或许会比现在少些锐气，听话懂事，这样岂不是更好。
黑着一张脸，“你尽力医治好涵美人就好。”
如果医治不好，就是没有尽力。
太医们都很为难呀，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皇帝，不过自古讲到底的也没有几个，他们只是明面上看着风光而已，实际上每日里提心吊胆的。
皇帝陛下与后宫的娘娘们，稍微有什么不顺意的地方，就立即以性命来威胁。
所以皇后娘娘到的时候，就看到了太医院的人都跪在一个角落里，小声商量着如何用药如何医治的滑稽场面。
她表现得比谁都忧心忡忡，“涵妹妹昨日还没有这么严重，怎么今日就到了生死关头？”拿帕子擦擦眼角，“皇上也莫要太过伤心，太医们医术高强，定能将涵妹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所有太医：皇后娘娘过誉了，我们还真没有这个本事。
他们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何谈救别人呢，真是为难他们。
而且皇帝陛下看着也真没有什么忧心的情绪呀，问过涵美人病情之后，不是就到一遍批奏折去了嘛，连皇后娘娘进来都没抬一下头。
这个皇后娘娘也是，装出这么关心涵美人的样子，您倒是去看一看她呀，怎么只围着皇上打转，对涵美人置若罔闻？
几个太医忍不住啧啧出声，宫里人的演技呀，越来越不走心了。
太医令瞪他们一眼，这是当真不想活了呀。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到亥时涵美人没有醒过来，大家就一起归西了好伐。
即便是不死，他们跪到那个时候，这双腿也算是废了。
还是后面来的贤妃娘娘比较有人情味，见他们一个个难受得脸色铁青，就叫皇帝陛下让他们起来了，说是如此不容易想出方法。
贤妃娘娘也才是真的忧心聂欢颜，来了没有多纠缠皇上，不一会儿就去涵美人床边守着了。
瞧见聂欢颜脸上指痕简直触目惊心，这一刻倒是真的怜惜起她来了，悄悄往皇上那儿看了一眼。
人人艳羡的宠妃，看来还不如她们这些不得宠呢。
幽幽叹一口气，觉得聂欢颜就是太过倔强高傲了，放软一点姿态，在后宫当中想要什么得不到。
其他人还在抄写女四书，而已得了昨日的教训，这个时候也不敢来甘露殿凑热闹。
安安分分的，就怕触怒了本来就已经暴怒的皇上。
唯独宁婕妤哈哈大笑，“这便是她聂欢颜的报应，早上才害了父亲被贬谪，现在连活过来都苦难，而且还有可能成为傻子。”
幸灾乐祸成这个样子，可是说是非常没脑子了，聂欢颜身后可是有凌家的。
她身边宫女还算有几分理智，连忙相劝，“婕妤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呀。若是被凌相爷知道了婕妤如此说涵美人，哪里还能放过大人。”
到时候他们宁家恐怕都得跟着陪葬。
抄书抄出了一肚子火，宁婕妤已经变得无所畏惧，白她一眼，“怕什么，她凌恒还能插手后宫之事不成？”
阴笑着满是阴险，“既然太医说聂欢颜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那么咱们就让她真的醒不过来好了，省得她忍受病痛之苦，咱们这也是做好事呀。”
身边的人当真觉得自家婕妤这是在作死，毕竟现在皇帝陛下可寸步不离的守着涵美人呢，他们哪里有机会下手。
不过被刺激疯了的宁婕妤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们也做下人的也只能照做。
捏着手中的小纸包，心里惶恐得要命，努力思考如何才能将粉末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到涵美人药中。
也还别说，凌相爷就是能插手后宫之事，他听说聂欢颜之事儿，未时一刻便又气势汹汹闯到了宫里。
甘露殿的皇后娘娘和贤妃见他不通过禀报了进来了，看皇帝陛下，他也没有什么责怪之意，识相的告退离开。
她们这些后宫女眷，若不是在宫宴之上，一般来说是不能见外男的，连自家父兄都见不得。
不过还是很能理解凌恒的，自家妹妹在宫中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三天两头的命悬一线，是谁都会着急。
皇帝陛下这才放下御批的朱笔，“阿恒，你也太不顾礼数了。”
一旁的太医更加瑟瑟发抖，觉得今日之后皇上不降罪，他们都会被凌相爷整死。
如今是凌相爷没有空去管他们而已，因为他直接抓着皇帝陛下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另一只手指帷幔里面的涵美人，“当初你千方百计将她留在宫中，就是为了要她的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子有多虚弱。”
皇帝陛下知道，但是他不在意，所以现在面对凌相爷的诘问，有些无话可说。
凌恒则越来越阴狠，咬牙切齿，“你是要负了天下所有女子是吗？当初杀了……还不够，今日还要杀了颜颜！”
皇帝陛下心里一痛，聂欢颜虽然无关紧要，但那个女子确实他心里永远的刺。
冷冷看凌恒，“阿恒，你是想欺君谋反不成？今日朕念你是为担心小妹不与你计较。”想要拨开她的手，“别再有第二次。”
凌相爷不为所动，“欺君谋反又如何？如果你今后再让她出事，不回皇上提醒微臣也会的。”
这才放开了宇乾，愤怒往里面去看聂欢颜。
太医们和甘露殿的宫人都惊呆了，他们第一次听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当着当代君主之面说这话。
宇乾连忙也跟上，然后才撩开帷幔，就见一个拳头朝他挥了过来。
“宇乾你混蛋！”凌恒自然看到了聂欢颜脸上的指痕，终于明白聂欢颜此次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直接就将九五之尊扑倒在了地上，一圈一圈挥下去，丝毫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