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颜无力的低头，恹恹回答“臣妾知道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果是宇乾要动他们聂家，到时候必定是凌恒都护不住的，她只能乖乖听话，何苦让那些不相干的人为她为难痛苦呢。
她既然想要她成为那个人的样子，以后她好好学怎样讨好他就是了。
“这才乖嘛。”皇帝陛下抚过涵美人的伤口，熟门熟路到一旁拿来药箱，亲自给她上药，“女子最重容貌，身上必然是不能有一丝瑕疵的，你以后自己也要好好上药。”
聂欢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
“你很委屈？”顿时皇帝陛下又将自己手中药瓶重重放下了，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让人心力交瘁。
纵然心中真的委屈，聂欢颜也不敢应下这话呀，只能瘪瘪嘴，挤出眼泪，“臣妾自小怕疼。”
软软的与他撒一个娇，宇乾的心情立马拨云见日。
“知道疼就好，以后少惹朕生气。”
本来没想这么快给她位分的，怕外人说他荒淫无道，但现在她变成了凌相义妹那就不一样了。
“你只要不做出什么有违法度之事，后宫当中自能横行无忌，今日那般处置皇后塞过来的人很好，今后也不必委屈了自己。”细细叮嘱，“你已经今时不同往日，知道了吗？”
“臣妾知道了。”聂欢颜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没一点精神。
宇乾淡笑，也不管人家用没用晚膳，处理完了伤口，直接将东西一扔，就叫人进来伺候梳洗了，想来是要直接颠鸾倒凤一番。
然而聂欢颜战战兢兢了一晚上，这人只能单纯的拥着她睡觉而已，什么都没发生。
只夜里听他嘴里喃喃的依旧是“阿涵～”，她的心还是如针扎一般的疼。
不自觉的开始嫉妒那个她从未谋面的女子，想宇乾这般深情若是真的对她这个人便好了。
突然就变得有些矫情认床，好像换了一个地方，怎么都睡不着了。
宫外凌相爷今日难得没有回自己的丞相府，陪着聂家夫妇用完晚膳就一直在院子里喝茶。
月上中天，凌太傅心虚的一步一步蹭过去，夺下了他手中茶杯，暗暗感叹这个人也是够能喝的，这一晚上已经下去三四壶了，居然都没有要去更衣的意思。
得到自家儿子一个伶俐的眼神，讨好陪笑，“晚上喝多了茶不好。”
凌恒却是没有兴致和凌太傅假客套的，直接就问，“颜颜是你算计进宫的？又是你让她那么快就与阿乾相遇了的？”
不然那张海怎么会出尔反尔，他明明都已经打点过了。
“这个……”习惯了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说话九曲十八弯的凌太傅有点不适应自己儿子的直白。
变得深沉起来，“阿恒，你当知道自己的使命，自己的责任，为父不能看着你被一个女子毁了呀，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很好？父亲认为的好是什么呢？”
“啪”一下，凌恒就直接摔了杯子，“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父亲不必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别到时候让咱们连父子都做不成了。以后我不希望你再算计颜颜，若不然我们也只有兵戎相见！”
郑重万分，坚定又凉薄的看着凌太傅，“故人已逝，父亲也不必守着他的遗言过一辈子，我便是我，不会受任何人的摆布、算计。”
凌太傅深吸一口气，恨自己这个儿子胸无大志。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开，还在恨他，可是他毕竟是……”
“不是，他不是！”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儿子给打断了。
看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人突然变得癫狂起来，凌太傅也不敢再往下说。
但态度比凌恒还要坚决，“那你今日又为何这般轻易放弃？不就是因为聂欢颜心里的人至始至终只有皇上一个嘛，她与自己的爱人长相厮守难道不好吗？”
冷哼几声，“可惜呀，皇上不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的良人。你想要就自己去争去抢，若不然聂欢颜在宫中必定受苦，你也不想想，那皇上是能善待她的吗？你永远这般心慈手软，已经害了自己所爱一次了，难道还想害第二次？”
凌恒心里一痛，失神讷讷的，“不，不一样的，现在她已经是凌家的女儿，便是连皇后都做得，阿乾会好好待她的。”
“哈哈哈～好好待她！”凌太傅阴狠大笑，“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连正品都不被珍惜，何况是她呢，咱们便看着最后结果如何吧。”
起身拍拍凌恒的肩，“你喜欢聂欢颜，便自己把她抢回来。”
说完便回了自己的书房，看似不羁的凌太傅其实心机深重。
本来凌恒准备这次回来就要娶聂欢颜了来着，结果就被这样设计。
真是千防万防家中老父亲难防。
有时候他们为了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连自己儿子都可以随意牺牲随意利用。
“噼里啪啦～”气急败坏的凌相爷将桌上茶具全部扫落，然后捏着拳头红着眼睛在自家院子里坐了一夜。
等第二日天边微微露白，才僵硬起身，步履蹒跚回不远处的相府换了朝服。
梳洗一番，又变成风度翩翩的样子。
甘露殿内，皇帝陛下怕吵到佳人沉睡，让人轻手轻脚伺候着换完龙袍，坐回那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盯着聂欢颜看了一会才又起身。
出门方吩咐伺候的人，“去皇后那儿说一声，涵美人身子不好，今日便不过去与她请安了。”
小莲自然喜笑颜开，认为这是自家主子得宠的象征。
瞧着那堆积如山的赏赐，后宫当中还有谁有这个恩典呢？
皇后那儿，众人翘首以盼，得知宇乾没有晋聂欢颜的位分，心里平衡了一点，不过还是很不服。
酸言酸语自然也少不了，其中以胡美人最为多话。
“这涵美人果真得宠呢，昨日敢将皇后娘娘赐下的人退回，今日就能不来与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