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颜咬牙,“我不过是一个宫女,娘娘要我做什么,恐怕我也是做不到。”
“现在是,以后不代表也是呀。”
威逼完之后,皇后娘娘笑容里多了几分真真正正的温婉,“聂姑娘有着这样一张脸,以后自然前途不可限量,本宫手下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替本宫制衡后宫,还不能威胁到本宫的地位。”
“呵呵~”聂欢颜惨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成为皇后娘娘手中的棋子,还真是三生有幸呢。
心里越发的悲凉起来,人人都想进宫,没想到皇宫只是看着富丽堂皇,内里其实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炼狱。
这里无时无刻都充斥着尔虞我诈,是真正弱肉强食的地方。
一个不小心,不仅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外面父母亲族。
聂欢颜很难受,她已经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了,但绝对不能让那么疼爱她的父母出事。
捏紧拳头,使指甲嵌入肉里,让自己保持镇定。
“奴婢微末之躯,怕是难以做到这一步。”
“你不必妄自菲薄。”秦诗茵点了一下她的樱唇,手指顺势划过她的脸颊,“有这张脸,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到,若施以无双心计,本宫的凤座你也坐得,所以本宫就得提前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不是。”
直言她已经知会外面她家里,只要聂欢颜一有什么异动,就会立即让聂家不复存在。
而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商贾人家打抱不平申诉冤屈。
聂欢颜在心中苦笑,还确实是如此。
要不是她身份太低,让皇后娘娘无所顾忌,怎么说她对她也得是诚心招揽,保持大度慈和的形象。
现在皇后娘娘完全暴露了自己,如此刻薄凶残相逼,是因为就连她自己,皇后娘娘也可以说杀就杀。
自然的,皇后既然要用她,也得给一点甜头尝尝,见她在沉思,就立即保证。
“只要你跟了本宫,本宫保证让你即刻有名有份,成为真正的妃子。”
聂欢颜深吸一口气,无奈又苍凉,“那就多谢皇后娘娘美意了。”
她不在意这名分,可现在聂家都在皇后手中捏着,她又能怎么样呢。
秦诗茵心里则升起了不屑,刚才以聂家夫妇威胁的时候聂欢颜在自我怜惜没有答话,这会儿给了承诺,她立即答应,让她还以为聂欢颜是一个心中只有名利,无半分孝心之人呢。
只不过下一刻聂欢颜就又开口了,“奴婢不求成嫔成妃,也不在意什么位分,这一点皇后娘娘大可不必操心。”
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皇后娘娘惊奇的发现她不似再说假话。
心里没底了,不知道这位聂姑娘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只是既然目的今日目的已经达成,她也便心满意足了。
留下一个瓷瓶,“你现在身子孱弱,每次侍寝之后切吞服一粒,相信聂姑娘会有这个自觉的。”
现在后宫中还没人能威胁到她,但她绝不能容人别人先她生下皇子。
这也正好合了聂欢颜得意,她并不想孩子有她这样一个出身微贱的母亲。
将瓷瓶收入袖子,忽然之间,她便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芙蕖香。
很淡,只是皇帝陛下与她独处了这么多天,她已经能闻得出来。
心里一下一下数着数,在香味最浓郁的时候,她猛然滑下椅子。
一直在她身边站着的蝶风下意识想要拉住她,在别人看来就成了将她推倒的样子。
聂欢颜含着泪,楚楚可怜诘问,“不知奴婢如何得罪了蝶风姑娘?”
与此同时,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皇帝陛下正好目睹了这一切。
凝眉沉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几步跨到聂欢颜身边将她扶起来,厉声质问半蹲着与他行礼的秦诗茵。
“皇后不是来看望欢颜的吗?难道就是这样探望的?”
皇后娘娘暗中咬咬牙,恨毒了聂欢颜。
知道现在喊冤宇乾是不会相信的,飞快想着托词。
蝶风已经跪下,低头认罪,“全是奴婢一人所为,与皇后娘娘无关。”也想好了借口,“奴婢跟随娘娘多年,最是看不惯这些媚主的东西来伤娘娘的心,所以才一时激愤。”
宇乾将聂欢颜推给小莲,在皇后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是这样吗?”
“不是的。”聂欢颜抢先开口,实话实说,“是真的与皇后娘娘无关,刚才是奴婢自己跌下的椅子,蝶风姑娘是想拉奴婢来着。”
秦诗茵微微惊讶,她都搞不明白聂欢颜到底要干什么了。
蝶风是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死,早知道聂欢颜如此实诚,她就不该说那一番话,现在到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宇乾皮笑肉不笑的让皇后先起来,看着聂欢颜,“朕记得你身子好了不少来着,不会还连坐都坐不住吧?照你现在这么说,刚才朕进来时你那一番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聂欢颜瞄一眼蝶风,抖抖身子看起来十分害怕,与她眼神接触,还往后退了一小步。
“奴婢确实是自己跌下椅子的,但也与蝶风姑娘有关。”忐忑着,战战兢兢的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蝶风姑娘在手掌中藏了利器,在奴婢与皇后娘娘说话的时候不时扎奴婢,奴婢受不了躲了一下,没想到就跌下了椅子。”
蝶风脸色一白,这本是秦诗茵吩咐的要给聂欢颜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她竟然将它说了出来,顿时惊慌失色,双手无处安放。
手中钢针这会儿也不能处理了。
皇后做出惊讶的样子猛然瞪她,“蝶风,你竟然……本宫如何也没想到你这般蛇蝎心肠!”
宇乾这时候才发现聂欢颜脸上全是细汗,料想应该是疼的,贴身的衣服怕是都湿透了。
忧心她又着凉,赶紧让小莲带着她去里面换衣服,一偏头,尹公公立即上前。
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他没有很过分,只翻看了一下袖子和双手。
可即便如此,很快就从蝶风两指之间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钢针呈到宇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