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事儿毕竟事关女儿名节，遭此重创聂家怕聂欢颜出嫁艰难，所以千求万求的让封了口，那些亲戚也就没有声张。
所以在第一次查聂欢颜身世的时候，他们才没注意，就没有查到这个。
听完宇乾有些失笑，“倒是看不出来她竟然有这么活泼的时候，现在如此沉静，应该是受到了鄙视惊吓，再不敢调皮了吧。”
尹公公低头，好想说其实是能看出来的，第一次遇见聂欢颜时她还是活泼泼，爱笑爱玩的，只是后面遭受了这一切，才变得沉默起来，这都是您老人家造成的呀。
可是也就真的只能想想，借他十个胆，这辈子他都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宇乾则暗暗对比了一下，时间对不上，聂欢颜要比韶涵早九个月从高处跌落，他便也打消了念头。
暗想春风阁圆台比一般的可高多了，聂欢颜能活命，韶涵却是怎么都不能的。
摇摇头，就算韶涵活着又怎么样呢，那样的身份，他定然是不会让她进宫辱了自己的名声的，现在这样寄情他人也好。
想通了继续埋首奏折之间，倒也多吩咐了一句，“叫太医署的人好好照顾聂欢颜，她若有事，朕要了他们的命。”
而有了之前的训斥，皇后娘娘就也学乖了很多，即使知道宇乾不会进后宫，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提醒一次，该轮到谁侍寝了。
今日正好排到宁婕妤，想她做的糟心事儿定然入不了宇乾的眼，便带着人浩浩汤汤去了承乾宫。
还是那副陈词滥调，哀哀戚戚的，“皇上就算是不为自己，也得为祖宗子嗣着想呀。”
甚至开口提及要再选一次秀，现在后宫留不住皇上，是她们没用。
宇乾本想让她回去的，但是一听宁婕妤三个字，来了一点兴趣。
侧头问尹公公，“听说宁婕妤镇日无聊，时常去乐府？”
尹公公点头，皇帝陛下顿时起身，“那就让人去传话罢，正好朕去欣赏一下宁婕妤在乐府学到了什么。”
皇后就这样被晾在一边，心里平静如水，幸灾乐祸的替宁婕妤默哀起来。
皇帝陛下这样子，明明就是要去为聂欢颜找回场子呀，这就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看以后宁婕妤可还会那么高傲，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当天晚上，据说宁婕妤在自己宫中唱了一夜的曲，到第二天嗓子都哑了。
皇帝陛下虽然留宿，两个人还是如白纸一般纯洁，甚至宇乾连看都没看宁婕妤一眼，进去直接让她开始一展歌喉，自己悠哉悠哉安寝。
可怜那时候宁婕妤还低头跪着迎驾呢，最后也只是加了一块软垫罢，清晨宇乾离开的时候，膝盖也已经要不成了。
那蠢货还不知道皇帝陛下为何如此对她呢。
这么简单的事儿，就连小莲都知道，喜笑颜开，“皇上为姑娘做主，看以后宁婕妤怎么还敢来乐府找姑娘的麻烦。”
发现自己还不如一个宫女，宁婕妤现在心情想必是很复杂吧。
当然了，聂欢颜的更是复杂，明明知道宇乾做这些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隐隐升起了一点感动。
压下这突然就窜上来的感情，淡淡的喝药发呆，并没有理会小莲。
自作多情是病，一定要医治，控制。
只是事与愿违，宇乾下朝后又来看了她一次，没有叫通报，所以她来不及装睡。
直面皇帝陛下，聂欢颜心中的那点小感动又喷涌而出，而且每次见到他，好像还有一点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就是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也恨不起他来，甚至还有一点点想要更加接近他。
聂欢颜觉得自己完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得了受虐症。
只她心情复杂，对宇乾可以说又爱又恨，更多的是恨自己不争气，所以不想说话，现在也没有力气说什么。
宇乾对着她是不知道说什么，不过让人知道他对她的在乎，叫她们再不敢过来随意折辱她，目的也就达到了。
所以两人默默坐了一会，宇乾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尹公公恨铁不成钢瞪一眼聂欢颜，只能快速跟上去，皇帝陛下这行为他也觉得很迷惑来着，但想着他既然来了，聂欢颜就应该极力讨好，为自己挣一份前程来着。
听到关门的声音，聂欢颜才抬头，发现宇乾不在了，怔怔看着小莲。
“你比我早进宫一些，可有听说过皇上精神不正常的传言？”
如果有，那这一定是真的，帝王心术当真是难猜。
小莲很无语，这话聂欢颜敢说她可不敢接，祸从口出只要抄家灭族的。
不过接下来几天，她也越来越觉得皇帝陛下不正常了。
因为没一日，宇乾都会来聂欢颜这儿坐一会，但是始终没有一句话。
就连嘱咐她好好养伤，早日好起来他就给她位分或者什么好处，这样的安慰之语都没有。
还风雨无阻的，不管自己有多忙，总是会抽出时间。
聂欢颜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几个人共处一室寂寂无言，身子好了一小点，但是精神遭受了更大的折磨。
拉着月姑姑，“姑姑记得下次皇上再来，叫太医给他也诊诊脉。”
月姑姑无语，她哪里能做的了皇上主。
叹一口气，“皇上能来看你是你的福分，你瞧，现在无一个宫妃再敢来找你的麻烦了。”
听说宁婕妤得了胡美人的提点，都安分了不少了呢。
至少再恨聂欢颜，也只藏在了心里，不会表露出来。
聂欢颜撇嘴，她当真不需要这样的福分，最好再出现一个比她更像凌夫人的女子，让宇乾将她忘记，那么她就可以等到年满出宫与家人团聚了。
这想法要是让月姑姑知道，又该骂她是傻姑娘了。
宫女得了皇上等到宠幸，即使没有任何位分，那也是皇上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宫了，顶多会被分配一些轻松悠闲的差事，被别人明面上多敬重两分，背地里却被戳脊梁骨，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