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抱着小包子往回走。
就是不知道，这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春天而准备的北风，为何还是如此的寒冷。
车上，小公主终于撑不住在付若初的怀里睡了过去。
付若初小心的把她放在椅子上平躺，脑袋枕在她的大腿上。
林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糖糖睡了吗？”
付若初轻轻的点头，想起他在开车，看不到她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嗯”之后，两人之间再没了交集，安静的空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却都憋着一股子气不肯先开口说话。
这一安静，就安静到回到付若初住的小区。
付若初手摸上车门欲下车，林湛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么久了，你还觉得我做的是错的吗？”
准备下车的身形顿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付若初把手收了回来，扭头看向前面的林湛。
她没有回答林湛的问题，反过来问他：“苏苏还记得墨肖勒吗？”
林湛摇头：“不记得了。”
他们都忘得很彻底。即使苏怡回来之后两人有过交集，面对面的看着，也没有记起对方来，而苏怡则误以为墨泽就是她忘记的那个人。
“他们能想起来吗？”
林湛摇头。
“他们这样你觉得很好吗？”
林湛依旧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头：“这样好与不好有什么关系吗？”
谁都不认识谁，就好像萍水相逢偶然在某个时间点有过交叉的陌生人，好与不好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好与不好，不是他们能够评判的。
付若初被这话激怒了，声音不免有些大：“有什么关系？林湛你是觉得他们这样，像陌生人一样很好吗？还是你觉得苏哲就该从小就没有爸爸，这样很好？”
这些年，他们之间因为这事争论过无数次。
本以为若两人什么交集都没有就最好了，忘了就忘了吧，可是现在苏怡回来了，两人还有了交集，付若初不愿意他们就这样。
她怕有一天，有一天苏怡想起来的时候，会怪她。
林湛取下眼镜，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苏哲把墨泽当爸爸，墨泽也把他当儿子。他们长得都一样。”
“他们是长得一样，可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这话林湛没法反驳，他抬手捂住眼睛，一片沉默。
沉默在发酵，无形之中化成了一道沟壑，将他和付若初之间生生的隔开，还有他的女儿。
他捂着眼睛，听到付若初打开车门，抱着孩子离开。
他们之间，就这样隔得越来越远。
自上次付若初带着小公主来家里吃饭之后，付若初几乎每天都在苏怡家里过的，要不是晚上小公主认床，估计付若初就会直接在苏怡家里歇下了。
某个春和日丽的一天，苏怡打电话让付若初到家里来，两人没事把孩子放在一起，畅谈起来。
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就聊到男人的身上。
“苏苏你和墨总是什么关系？”付若初问。
这个问题也是她最在意的。
那天晚上她看见墨肖勒在苏怡家里，还和苏怡小包子一起吃饭而且小包子还叫他爸爸，差点就以为他们是一家人了。可是她是知道的，苏怡根本就没有想起墨肖勒来。
苏怡很奇怪付若初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也没什么关系啊，他是墨泽的哥哥，帮了我不少忙。”
确认她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付若初看着她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怅惘。
他们就这样了吗？
苏怡摆弄着茶具，缺乏想付若初没声音了，扭头一看发现付若初一副失神的模样，一脸疑惑的伸手在她眼前晃动。
“若初？”
没反应。苏怡又推了推她，连着叫唤几声：“若初？若初？你怎么了？”
付若初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但苏怡觉得有些奇怪，她总觉得付若初像是有什么要对她说的，但是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话到了嘴边就是不肯说。
不过付若初不说，她也不问。
这么多年感情，她相信付若初若是不说，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她倒了一杯茶放到付若初的面前，噘嘴很不满的抱怨：“说好的我陪你解闷，结果你自己坐着出神。”
小孩子似的撒娇让付若初掩唇笑了起来：“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是啊，我都是一个当妈的人了，结果墨泽还把我当个小孩子一样对待。”
说到这，苏怡有点出神，似乎墨泽很久都没有什么消息了。
而付若初也注意到这点，这几天来苏怡这里都是只看到他们两个人，没看到墨泽。林湛之前告诉她讲苏怡把墨泽认成了墨肖勒，现在和他一起带着小包子。
“对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墨泽？”
苏怡摇头：“国外之前有事，他回去了。”
“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具体什么事你知道吗？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听她这么一提，苏怡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这都过将近十来天了，墨泽那家伙一直都没来消息，倒是奇怪的很。之前小包子也念叨了几句墨泽，她倒没在意什么，只觉得墨泽在忙，有空了肯定会打电话回来。
现在她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看她摇头和不对劲的表情，付若初拧眉：“那你呢？你有给他打电话问问吗？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给墨泽打电话，苏怡倒是没想过这事。
她摇头，喝了一口茶，脸上的表情没轻松多少。
“没有。”
付若初觉得苏怡有些奇怪，迟疑的开口：“你们……就是你和墨泽的感情好吗？嗯，就是你喜欢他吗？”
即使是同一张脸，她觉得感觉却是不一样的应该。
喜欢墨泽吗？这个问题难住了苏怡。
这么多年，她才发现自己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付若初观察着她的表情的，有些忐忑她会是怎么样的回答。
若是苏怡喜欢墨泽，那她和墨肖勒的事情就不必说出来了；可若是苏怡对墨泽没有那种感情的话，她在心底犹豫要不要告诉苏怡关于她过去和墨肖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