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皓霆对面，吴若玲低头咬了一口蛋挞。
香甜滑润的蛋液涌入口中，吴若玲却没品尝出一点味道。
她的心思全都放在餐桌对面的司空皓霆身上，对面前的吃喝，几乎失了兴趣。
“皓霆。”吴若玲放软了声音，“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司空皓霆毫无反应。
旁边的桌子上，简清幽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点红。
她慢慢低头，用自己用过的筷子，夹了一筷龙井虾仁，递到司空枭嘴边。
司空枭微微一偏头，直接接过了那筷虾仁，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间接接吻。
一瞬间，司空皓霆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他面无表情地捏紧了杯子，脸色冷得可怕。
脆弱的玻璃杯在他手里微微颤抖，看起来随时都要被捏爆……
简清幽转过头，往他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忍，然而下一秒，她的头就被司空枭强行掰了过去！
司空枭低眸，跟简清幽说了几句话，姿态亲密。
简清幽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没有再回头看司空皓霆一眼。
自始至终，司空枭一直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好到了极点……
小人得志。
司空皓霆冷冷地看着他们，心底的怒意一浪高过一浪。
“皓霆……皓霆。”吴若玲看着司空皓霆的脸色犹如坐过山车一样的大起大落，不由得提心吊胆，伸手去摇晃他的胳膊，“你没事吧？咱们、咱们吃饭吧……”
“好！”
司空皓霆蓦然答应一声，面无表情地低头扒饭。
他不想再看见简清幽一眼。
刚才，简清幽和司空枭亲密的动作，让他愤怒到了极致。
吴若玲愣了下，没想到司空皓霆居然如此配合，立刻笑弯了眼：“好，我们吃饭。”
“嗯。”司空皓霆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嘴角，声音忽然放得很大，“吃完饭，我带你出去逛街，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他说……要带她，去逛街？！
吴若玲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皓霆，你说的，是真的吗？”
“为什么不是。”司空皓霆冷笑，笑得负气，“我想做的任何事，都没有做不成的，和你逛街的事，当然也一样！”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然而，吴若玲却已经无暇思索这件小事。
她一脸幸福地看着司空皓霆，彻底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那真是太好了！”
……
简清幽握着筷子的手指，再度僵直。
司空皓霆是个不会表达感情的人，对待曾经的那些女人，他的讨好手法就是——买！
似乎只有通过不停的买买买，他才能确认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才能表达对别人的好感……
当然，这个“别人”，从来都不是她。
简清幽黯然垂眸，眼眶红了红。
她忽然觉得疲惫，一瞬间，就要哭出来。
司空枭注意到她的动静，轻轻推了推简清幽的手臂，声音放得很轻：“清幽，不要哭。”
司空皓霆……那个渣滓，他配不上简清幽的哭泣。
“……我知道。”简清幽有些无力地勾起一抹笑容，“我只是……嗯，是沙子进了眼。”
这个理由，找得无比拙劣。
任谁都可以看出，简清幽的笑容，已经很无力了。
司空枭没有再说什么，伸出手，静静地覆盖在简清幽的手背上。
简清幽瘦得惊人，她的手经脉分明，几乎有了一点透明……
司空枭有些艰难地安慰她：“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不用。”简清幽摇头，笑了笑，“司空枭，我有点累，我想静一静。”
每当出了什么事，简清幽总是一个人承担的。
这个习惯，不好改，起码这一时半会，简清幽是改不过来的。
这一点，他心里有数。
司空枭沉默了下，有些艰难地点头：“好。”
接下来，他们都沉默了下去。
司空皓霆和吴若玲你侬我侬地吃完了饭，把餐盘推到一边，一同起身。
然后，他们又一同从简清幽和司空枭身边走过。
两人路过简清幽身边的时候，简清幽抿了抿唇，笑得有些讽刺……
从外表上来看，吴若玲和司空皓霆，真的十分相配。
金童玉女，不过如此。
而她又算什么呢？恐怕，她只是这对金童玉女身边的炮灰吧……
简清幽叹了口气，无声低头。
她还以为，司空皓霆会像路过垃圾一样，在路过她的时候，一顿不顿地直接走过，没想到，在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司空皓霆忽然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
简清幽有些诧异地抬头，对上司空皓霆冰冷得犹如无机质的视线。
“……”
简清幽怔住。
“简清幽——”司空皓霆不无讽刺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没想到，再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居然是司空枭的女伴。”
他话里的讽刺意味，是个人就能听懂。
来者不善，就是这个意思。
简清幽一下子皱紧了眉头，尽量客气地开口：“总裁，您说笑了，我和副总裁不过是搭个伴吃饭而已，算不上什么男伴女伴的。”
“哦……是吗？”
司空皓霆冷笑，冷冷瞥了简清幽一眼，随即转身。
简清幽还以为，他就要这样离开了，一步不停。
没想到，司空皓霆的脚步停顿了下，再次转了回来。
他冷冷地盯着简清幽，嘴里蹦出四个冰凉的字：“人尽可夫！”
……
一瞬间，简清幽彻底愣住了。
她也是没想到，居然还会在司空皓霆嘴里，听见这四个字。
吴若玲也愣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看简清幽，又看了看司空皓霆……
司空枭的脸色阴沉得厉害。然而，他看着司空皓霆，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只剩下简清幽和司空皓霆彼此对峙，一个冷厉，一个沉默。
“司空皓霆……”许久许久，简清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怎么，我说错了吗？”司空皓霆冷笑挑眉，“简清幽，不要再故弄玄虚了，承认吧，你简直就是不知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