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老爷子的话，意有所指。他在说的，分明就是吴若玲的事……
“我知道了。”
司空皓霆沉默片刻，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
司空老爷子话里的道理，他并非不懂。然而……只要事情一牵扯到简清幽，他就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你知道就好。”
司空老爷子满意一笑。
司空皓霆没说话，回眸看向简清幽。
简清幽的表情沉沉的，有些落寞的样子。
她低垂着眼皮，司空皓霆一时间，也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爷爷，关于绯闻的事……”
司空皓霆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问问。
“司空爷爷——”
司空皓霆一句话没说完，吴若玲忽然一身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了门口。
司空皓霆脸色沉了沉，声音戛然而止。
在吴若玲面前，他什么都不打算说。
“哦，吴小姐来了。”
面对吴若玲，司空老爷子只是微微掀了掀嘴角，神态不怎么热衷。
司空皓霆和吴若玲交往的那九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司空老爷子虽不能说是完全的心中有数，却也大致有个概念。
他不会对司空皓霆的事，多什么嘴。然而，在他心里，合适的孙媳妇人选，始终都只有简清幽一个。
“老爷子……您好。”
吴若玲看出司空老爷子不太热情，不由微微凛了凛，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司空老爷子没说话，看了周嫂一眼。
周嫂会意，连忙搬了张椅子过来：“吴小姐，您坐。”
吴若玲看了椅子一眼，又看了看放在一边的沙发，暗自咬牙。
简清幽和司空皓霆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地坐在司空老爷子身边。只有她，是要坐在椅子上的……
哪个亲近，哪个疏离，一目了然。
偏偏吴若玲不能说什么，只能咬着牙微笑：“谢谢您……”
她笑着坐下。
简清幽客套地站起来，点了点头：“吴小姐，你好。”
“站起来干什么，不觉得累么。”司空皓霆冷冷看了简清幽一眼，“给我坐下！”
简清幽愣了下，依言坐下。
“……”
司空老爷子没说话，扫了司空皓霆一眼，眼神变得微妙。
看来，司空皓霆对简清幽的态度……不是从前那样了。
“你……好。”
吴若玲几乎要把一口牙齿生生咬碎，强笑着跟简清幽打了招呼。
简清幽微微点头，避开了吴若玲含着嫉恨的眼神。
“咳咳……”司空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吴小姐，今天的舆论，要多谢谢你了。”
“您客气了。”吴若玲眼里的嫉恨收了收，赶紧端起一个大大方方的笑意，“能帮皓霆，我很开心。而且……这一次，我不止帮了他的忙，也帮了自己的忙。”
“唔。”司空老爷子点头，笑了笑，“吴家和司空家的合作，似乎可以继续……”
“真的？”
吴若玲惊了下，随即大喜。
对于吴家而言，这个消息简直太好了。
司空皓霆皱眉：“爷爷……”
他和吴若玲扯上的关系已经够多了，真心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瓜葛。
“生意要好好做。”司空老爷子转过头，姿态温和地拍了拍司空皓霆的手，“你回去之后，看看上个和吴家合作案的细节，让底下的几个总监整理一下，该怎么和吴家继续开展合作。”
“……”
司空皓霆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司空老爷子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司空皓霆的回答。他皱了皱眉，语气变得严厉：“怎么了，皓霆？”
“皓霆……”
吴若玲的心几乎跳出了喉咙口，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如果司空皓霆真的因为她，拒绝和吴家合作……到时候，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绷。
“老爷、少爷。”周嫂忽然走进来，殷勤地笑，“饭菜做好了。老爷，您这是……”
看清司空老爷子眼里的一点不悦，周嫂有些诧异。
“没什么。”司空老爷子淡淡应了声，轻描淡写地收回眼神，“走，先去吃饭吧。生意上的事，咱们之后再说……”
之后再说，就是说，这件事还有希望。
吴若玲吁了口气，感激点头：“好的，老爷子。”
司空皓霆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要去扶司空老爷子：“爷爷，我扶着您走。”
“不用了。”司空老爷子转头，温和地冲简清幽招了招手，“清幽，你来扶着我。刚好，咱们还可以说说话。”
她……
简清幽有些诧异地轻呼了声：“爷爷……”
“怎么了？”司空老爷子笑得慈祥，故意说，“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头子说话？”
“不是，当然不是……”
简清幽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司空老爷子。
两人并排，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司空皓霆和吴若玲都站在原地没动。很快，他们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简清幽背后……
简清幽忍不住回头，想要看司空皓霆一眼。然而，她却什么都没看见。
简清幽咬了咬唇，有些失望地转过头。
司空老爷子把她的动作和表情看在眼里，了然微笑：“清幽丫头，你和皓霆之间……”
她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被看出来了？
简清幽吓了一跳，赶紧否认：“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她否认得迅速，就好像之前已经排练过无数遍。
其实这么快的反应，反而不自然。
“哦……是吗。”司空老爷子也不拆穿，淡淡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她过得不好，一直不好。
简清幽哽了哽，扯出抹不太自然的笑：“我……这些天，我还好。”
“是吗。”司空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住？”
又是一个让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简清幽一时哑然，有些讪讪：“我……我这个身份，也不方便吧。”
她不是司空家的任何人，怎么能回到司空家来呢。
“有什么不方便的。”司空老爷子却不以为然，一挥手，“这里就是你的家。谁敢不让你来，我第一个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