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渊不敢过去劝住叶意欢,他怕叶意欢像第一次那样,他说他们的儿子已经死了,她日夜抱着的稻草人不是儿子时,叶意欢癫狂了几天,差点精疲力竭而死。
可是,他没想到叶意欢会将叶莨归的儿子认作自己的,甚至行为如此疯狂,他看见叶意欢近乎自虐地爬向那个小孩,便坐不住地把叶意欢抱起来。
“你放开我!我要我儿子!叶莨归会伤害我儿子!啊……放了我儿子!你要杀要剐别动我儿子!叶莨归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能动我儿子!”叶意欢很长时间没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可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叶莨归会伤害她儿子,她破天荒的连贯地骂了一句又一句。
“那个女人好可怕!”小太子小声道,可是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看见他那么激动?小太子看见叶莨归凝重的表情,压下心中的疑惑。
阮渊再出来的时候将房门紧锁了,叶意欢敲打门窗,咒骂的声音凄厉绝望。
“意欢疯了数年,我给她做了个稻草人陪她过家家,她安静了不少,她很可怜,无论之前做了什么,受的惩罚够了!”阮渊苦笑道,语气里也颇为无奈,叶莨归审视了他的脸,和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竟然判若两人。
阮渊,你受的惩罚似乎也够了,我……放下了!
叶莨归的眸子酸涩,闭上眼睛缓冲眼泪,再睁开还是一片澄澈透亮。
“阮渊,我可以告诉你,你和叶意欢的儿子没死,那肉丸是假的。”叶意欢说罢,看向小太子,意味深长。
阮渊的眸子骤然紧锁,他呆楞的眼眶突然恢复神采,两边的脸颊战栗着,身体里像是有一股洪荒流窜。
他的儿子还活着!
阮渊大口喘着气,双臂止不住颤抖,多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再看那孩子,浓眉的眉毛,灿若繁星的眸子,高挺的鼻子,还有脸的轮廓,完全是他从前的模样,还有生气时的表情,和叶意欢如出一辙!
果然是他的儿子!
他看见小孩一丝不苟的穿戴,还有头上的五龙戏珠头冠,衰颓的眸子迸出快意。
他的儿子终究会代替他得到他一直想要的!
小太子见到男人奇怪的目光,对一切都感到陌生和怪异,不等母后和那奇怪的男女说什么便催促她离开。
经过叶意欢那么一闹,耽误了很多时间,叶莨归想到燕子楚还在等她一起品茶,已经失信了几次,再不能缺席了,便带着儿子一起离开了。
阮渊还想多看看来之不易的儿子,却不能踏出皇陵,满心遗憾。
“我今日带你来是几年前就有的决定,只是今日超出我的预料,很多事到了眼前开不了口,我问你,刚才那个女人你有什么看法?”叶莨归回去的时候问道。
小太子思索片刻,闪着眸光的眼睛定定看向叶莨归,“癫狂之人,甚是无礼,母后贤良得体,那女人却对你不敬,说明曾经和你有嫌隙,恶毒咒骂,大概是与你有极大不合,这样看来,她没疯前定然是不折不扣的歹毒妇人,如此便没什么可同情的了。”
叶意欢作孽不浅,如今不仅疯了,连自己抱有厚望的儿子也不认她了,冥冥之中,算是对她的报应吧!
叶莨归下马车,小太子乖顺地跟在她身后,一大一小的手掌紧紧扣着,不是亲生母子,却情深不减。
夕阳西下,洁白的雪被余晖印染出泛黄的金色,暖洋洋颜色照在两人身上,叶莨归的心也暖了起来!
十五年后……
“当今陛下与公主殿下乃是兄妹,咱们元国在女皇和燕皇的治理下,虽然是开明盛世,可对于一家兄妹乱伦之事仍是十分忌讳,但是陛下和公主却并没有违反礼教,相反还是天作之合!”天桥底下茶馆里说书人饮尽一口茶,笑眯眯地呼了一口气。
“你别茬!别吊人胃口!”底下一个垂髫小孩喊道,其余人附和着。
说书人见大家兴趣高涨,乐开了花,继续讲到:“关乎到女皇和燕王的往事,大家都知道,女皇曾经是前朝皇帝的皇后,也就是阮家嫡妻,可是阮家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害怕叶家功高震主威胁到阮家,所以痛下杀手,逼的先皇后不得不在燕皇的帮助下造反,这才有了如今和燕国合二为一的新元国,先皇后顺理成章成为女皇,并且和燕皇有了公主殿下,而太子殿下则是女皇抱养的元国遗孤,所以他们二人并没有伦理约束,相反十分般配!”说书人笑着解释完,拿出碗走到众人面前,讪笑道:“故事大家都听了!可否给老朽些口水费?”
“呵!这种乱七八糟的故事谁信,女皇不屠尽阮家旧部算不错了还收养仇人的孩子让他继承自己的江山?”粗鲁的汉子一把掀开说书人的碗扬长而去,众人听完故事意犹未尽,摇摇头也离开。
“唉!你们不会,不表示别人没那么仁慈!”说书人从地上捡回自己的破碗,小心翼翼擦拭过后,用粗糙的袖子魔力抹额头,浑浊的目光更显落寞。
正当说书人准备拿着破碗离开,一枚黄橙橙的金子从天而降砸在碗里。
“哎呀!老朽愧不敢当!”说书人看见自己面前是两个仙姿超凡的人,肃然起敬,不敢收钱。
“无碍,你说的故事很好,若是觉得钱多了,就当做你下次说故事的酬劳,不过我要亲自点书,就把你刚刚讲的一直讲下去,对了,特别是燕皇和女皇的故事!”投出金子的男人缓缓道,他的嗓音清冽而醇厚,听起来温润无比,清明的眸子看向身旁一身粉色裙衫的女子顿时柔光遍布,女子似乎有些羞怯,几次躲闪,反而被男子当街拉起手,离开的时候引起许多人的驻足,流露出惊艳的眼神。
女子颔首,粉腮红润,却笑意更深了,任由男子这样牵了他引人注目。
说书人挠头,他怎么感觉见过那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