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莨归回首,脸上露出绝美的浅笑,在阮渊眼里深深扎下一根刺。
“叶莨归!我阮渊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被你这样折磨?”阮渊像一头被困在囚笼里的狮子,嘶吼着,眼泪从他的眼眶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窝,“我为什么要爱上你!”
阮渊的话何尝不是一把刺向她心中的刀,若当初阮渊有现在一半对她的好,她怎么会这样绝情?
可是,做了就是做了,就算今生阮渊没有利用她伤害她全族,可是她仍然要复仇方解心头之恨!
她叶莨归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阳光正好,微风清扬,天气意外的好,叶莨归走出禁宫的那一刻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许多事都被解决了,那些仇那些怨都随着今日的报复而得到发泄!
往后余生,她还有很多时间弥补从前的缺憾!
御书房——
叶玄被阮子凌召见已经大半天了,此间他和群臣一起讨论关于先皇驾崩新皇登基的事以及如何处理密谋造反的阮渊,事情商议完毕,群臣退下阮子凌留下了叶玄。
“岳父,子凌常听您棋艺高超,便忙里偷闲好好和您对手一番,现在看来,子凌还不是您的对手,才不过半盘,子凌已经不知该怎么破岳父的旗了。”
叶玄翘起唇露出淡然的笑。“殿下折煞臣,臣不过是下的多了经验足些罢了,殿下虽然不知从何而下,可是目前的局势我俩还是不相上下,只要殿下多看看局势,就知道怎么下了。或者……”叶玄嘴唇的弧度深了几分,将自己下好的棋退了一步。
阮子凌诧异,“落子无悔,岳父何须如此,倒叫子凌抱歉!”
“殿下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么?既然如此,老臣让你一步也无妨,若是殿下在这棋盘上走赢了,心情定然大好,到时我的归儿更会被殿下好生相待!”叶玄淡漠地说道,字字暗藏玄机。
阮子凌笑纳。
棋毕,叶玄道:“臣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耽误了许多事,今日殿下和众臣谈论的事臣大部分都不知道,看来真是在朝中吃闲饭了。”
阮子凌抿了口茶,听到叶玄的话,眸子一深,继而道:“岳父半生操劳,身子积劳成疾,这是岳父功勋的表现!子凌和百姓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岳父反要这样菲薄!”
叶玄笑了笑,起身突然作揖,“殿下,臣半生案牍,虽无怨无悔,但是仍抱有缺憾,还没好好游历天下,纵情山水,现在臣的身子越来越弱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了,元国刚打完一场仗,未来十年内应是安稳的,大概是用不着臣了,所以臣想在您登基后解甲归田,交出兵权还给陛下,然后做一直想做还没做的事,还请陛下恩准。”
叶玄的话让阮子凌诧异却不意外,身边的暗卫却露出惊喜的表情,叶家一直是朝中最大的势力,叶莨归又是将来的皇后,若是将来嫡子出来,叶家如日中天,左右皇权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叶玄主动交出兵权,岂不是最大的问题迎刃而解!
然而,阮子凌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岳父身子虽不如从前,可是仍是元国的摄政王,对元国有莫大功劳,这时候让岳父交出兵权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阮家过河拆桥?再说咱们是一家人,兵权放在谁手中都是一样的,何必分的清清楚楚?”
叶玄再三推脱,阮子凌不肯想让,这件事只得放下。
“臣拜谢殿下!叶家定倾尽全力为阮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叶家与阮家是一体,子凌和归儿一定不负父皇和岳父厚望。”
叶玄走后,暗卫不解,阮子凌的笑意收敛,冷冷道:“叶玄是在试探我,一条千年的老狐狸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触发他敏锐嗅觉,我只有回绝他,安抚他,才能让他放下疑虑,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和盘踞元国把持朝政已久的叶玄对抗,惹着一条老狐狸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不如告诉他我会对他的女儿好,和他做个表面上紧密相连的亲家。”
阮子凌的一席话让暗卫茅塞顿开,叶玄掌握兵权已久,旧部众多,战场上杀过来的人都有过命的交情,皇权有时候比不过兄弟情,就算叶玄交出兵权,可那些将是仍然唯他是瞻。
回到叶家,叶玄刚提起一只脚,身子不受控制的晃荡,守门的小厮连忙扶着他。
叶莨归得知叶玄的消息,连安排了常驻在府里的大夫去看,忙里忙外了一半天,叶玄稍微好了点。
“来,父君喝药。”叶莨归吹了吹,喂给叶玄。
“放那儿吧,我一回儿冷了自己喝。”
“冷了药效大打折扣。”
“那你等下给我拿些蜜饯过来吧。”
“父君以前一口气就喝下去了,怎么现在怕起苦味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就不能忍受苦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叶莨归心知叶玄又要责怪她放下宫中的事回来看他,无奈摇头,嗔了一眼叶玄。“我已经做完了宫里的安排,才回来看看你,这不就赶上你犯病了?”
叶玄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禁口。
“该说的为父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归儿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利,为父替你铺好了接下来的路也不必担心了。”叶玄转变话题道。
叶莨归点点头,莞尔一笑,心中藏匿的秘密并不打算告诉叶玄,眼下父君安心的养病最重要。
叶莨归拿了蜜饯回来,发现药碗已经空了,叶玄说他刚刚有些口渴,就捏着鼻子把药勉强喝完了。
“嗯,父君吃些蜜饯吧,你怎么不好好养病又入宫了?”
“太子宣了几个臣子商议些事,我去了做个定夺。”叶玄可以隐瞒自己和阮子凌单独下棋的话。
“嗯,好,我回头再和他说说,让你好好休息不要操劳政事了,看你去了半日又差点晕过去。”
叶玄点点头,等她出去后,将床下的茶杯拿了出来,里面正是刚刚的那碗药,喝了半碗,起身将剩下半碗倒在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