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司空日,你的救命恩人。”司空日自上而下看着有些呆滞的战天说道,浓墨描绘的眉毛微拧,显得有几分严肃,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总是让人不敢直视。
战天心知,眼前身份不凡的司空日是救了他的人,只是司空这个姓并不常见,以灼灼耀“日”为名更是闻所未闻,大抵是身世显赫的豪门望族。
战天微微思索,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声音恭敬而沉稳道:“多谢公子相救,见公子衣着华美,谈吐不凡,想来不是一般人,战天一介武夫,想来无以为报,公子大恩,若有需要,战天在所不辞。”
战天说完,司空日微微吃惊,战天身上的伤多为刀剑所致,初见时他躺在地上,身边死了几个山村的野夫,他以为是他们斗殴所致,没想到战天竟然是从疆场上回来的,元国现在与各国混战,正是紧要关头,他怎么回来了?
“咳咳咳……!”战天咳嗽着,肺部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皱起眉头,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嘴唇泛白,眼睛下凹,腿还断着,十分狼狈和凄惨。
司空日是个好奇心强烈的人,碰见有故事的人就会十分热情,刚要开口问战天的来历,见他昏昏欲睡,面色苍白的样子,只得强忍下探究的欲望,“你暂且到我这里休息几日,这两个侍女这两天会照顾吗,若你不想玷污1自己的清白身,就叫她们靠远些。”
司空日此话一出,几个侍从忍俊不禁,战天尴尬不已,深呼一口气提起精神言辞诚恳地说道:“在元国,并非人人都是我这样迂腐,面对主动亲近的女子不理睬,只是战天心有所属,无心想着其他人,更不想与其他女子纠缠。”
司空国民风开放,人人都好风流,对此事并不很拘谨,乍一见战天一本正经,又很难为情地解释,反而觉得新奇了。
“好!你这个朋友我交下了!”司空日爽朗一笑,看见战天有些不解的样子,便解释道:“我此番游历,实际上也是为了我心爱的女子,只不过这只小野猫有些顽皮,躲开了我,害得我苦等多日,听说她出走了,所以才放下许多重要的事过来带她回去圈养起来!”
司空日说起自己被逃婚的经历不怒反笑,如同讲述一段精彩的故事一样。
战天心里大致有了了解,司空日与他一样,心有所属,只是他的心上人为了逃婚离家出走了,他竟然不气不恼听追了过来,倒也是痴情的人。
还好……
战天抚摸着贞梦走之间为他缝补的衣服,心里一阵暖流滑过,还好贞梦与他两情相悦。只要他养好伤,重返疆场,上阵杀敌,建立工业,就可以光明正大向皇帝提亲,把贞梦娶过来,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家,一起为义父祭奠。
战天的心里苦涩与甘甜交织,无论想的多美好,他现在的样子终究和理想差了太多,就连义父被歹人所害,也没办法为他报仇……
“司空公子,您救了战天,战天结草衔环都会报答您,本不该再提过多要求,只是此事战天心有焦灼,望司空公子相助!”面对不过一面之缘的司空日,战天心中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自己。
“你说!”司空日问道。
“我的心上人前几日上街卖菜,一直没有回来,今天我以为她会回来,结果出去了一趟,遇到地痞,后来被你们救了回来,也不知我的心上人现在何处,司空公子可否派人回我的木屋看一看她回来了没有?沿着山川里的一个小路就能到!”战天想到贞梦,忧虑心中升,万一她碰上守在木屋的地痞可怎么办!
“阿三,阿四,你们快去看,若是碰见了就将那个姑娘接过来。”司空日很爽快地答应了,吩咐两个名字古怪的下属,末了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记着,不要与那个姑娘隔的太近,免得惊扰了人家。”
“是!”阿三阿四一呆,楞了会儿回过神答应道。
“这样你该放心了。”司空日说完,轻咳一声,意有所指地看向只着里衣但裹紧被子的战天。
“谢公子!”战天高兴道。企盼贞梦快些到他身边,他还不敢确定,杀死义父的歹人的目标究竟是他还是战天,也许是敌国得知他们的行踪,派了杀手!只是若是要对一个公主和一个武夫下手,怎么只派来一个人?
贞梦,你快些来,我有许多事向和你说……
同一间客栈,另一边的水榭小亭中——
“公主,已经是傍晚了,九殿下今日过来了,等他忙完事就来看您,您快些梳妆打扮,吃点东西增几分气色。”侍女走进小亭,将厚厚的毛绒狐皮大纂盖在衣衫单薄的少女身上。
少女像是僵住一样,任凭大纂从单薄的肩膀上滑落,上好的软毛扫了一地灰。侍女有些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大纂,“公主?”她轻轻喊道。
少女这才缓慢侧过头,前几日还玲珑俏丽的人变了个模样,侍女大吃一惊,心里抖了一个寒颤,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已是傍晚,靠近塞外的地方终日寒冷,猛烈的风像是一把磨砺过的尖刀,刺地人痛苦不堪,贞梦坐在四周透风空荡荡的亭子里已经整整一天了,昨天她也是这样坐在走廊的栏杆边,悄无声息,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玩偶,淡淡的夜色笼罩着少女的脸庞,借着已经探出一个头的圆月的光芒,依稀能看见少女苍白的脸上挂满的泪水。
她的眼神那么悲伤,空洞地看不见尽头,即使隔的有一段距离,侍女仍是双臂竖起了寒毛,公主身上的寒气真重啊~!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身形高大,腿上有伤的男人来找我?”
侍女像是听到什么很奇怪的是事,有些懵。
“他是我未婚夫,我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过起了夫妻的日子,我称他夫君,他叫我拙荆,我去给他卖菜换药,这么久了他还没找我,是不是要我去找他?”贞梦边说,眼泪边落了下来。她抬起头,有些期待地等着侍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