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老东西剁成泥!”刚刚一副恭顺模样的男人凶神恶煞,不留半点情谊恶毒命令道。
几个地痞一脚踹在老者身上,老者痛苦地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紧皱着眉头呻吟,战天怒发冲冠,挣扎着从轮椅上起来,用尽力气一脚踢过去,可往日足登百斤的脚现在活动很不灵敏,才踢出去就被一个地痞拽住了,“嘿嘿嘿,想踢大爷还得看你这个废人有什么本事。”
地痞嗤笑着用力一甩,战天颤颤巍巍地倒在地上,旧伤猛的一下疼痛难当。
“战天!”老者不顾自己的安慰挣扎着跑过去看战天,“义父,你无碍吧?”战天忍住咳嗽问道。
“我没事!叫畜生给踢了一脚!”老者面向施暴的一群人毫无畏惧,面不改色地唾骂。“就算我今日命丧此地,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继续胡作非为!”
“你个老东西,亲疏不分,对一个刚认识的废人一口一个孩子叫的欢,我这个至亲侄儿你居然不管不顾!气死我了,我今个非要亲自杀了你!”男人从怀中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喘着气靠近老者与战天,满眼恼怒与杀气。
“义父,就算战天死也会护你周全!”战天翻过身,将老者挡在后面,一条还算健全的腿斜在前方,勾着腰,双拳紧握,眼睛看准那把刀,蓄势待发!
只要那个男人靠近,他就拼尽全力擒拿住男人,夺下他的刀!
这是武夫在战场上常用的招式,尤其是受伤的时候,将全身胫骨活络起来,冲破躯体的限制,面对一般敌人,一招致胜的胜算很大,可即便拿捏住对方,自己也会因为身体突破极限而彻底损坏,特别是战天现在还护着一个老者有分心的情况下。
来了!
战天锁定的那把刀在寒风中越发锋利,仿佛能将无形的风划开一样,若是碰上皮肤,刀刀致命,他不能输!
老者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战天目光深沉,表情肃穆,身体紧绷,像是一头积蓄力量准备爆发的黑豹,他坐在战天身后,将手搭在他耸起的肩头上,立刻感觉到一股如同喷泉,即将爆发的火山。
略懂医术的老者脸色一惊,颤抖着声音道:“孩子,现在咱们爷俩碰上畜生了,你身子不利索,就多注意些,管好自己就好了,不用理会我这半入黄土的老骨头。”老者意有所指地说道,这片宽阔却寂寞的山川田野,除了自救还能有谁来救他们?战天兵行险着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莫要被他连累了!
“义父大恩,战天说什么都要报!成则一起生,败则一起死!黄泉底下在做父子!”战天浑厚的声音在冬风萧瑟的田野里传出,染进了几分豪迈与悲凉的感觉。老者是他现在除了妹妹唯一的亲人,就算自己死他也绝不会让义父受到伤害!
战天的拳头和男人的刀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来的,恼羞成怒的男人眼里只要杀戮,他看不懂战天接近同归于尽的招式,而战天身子薄弱,能摆出招式已属不易,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受了极大的影响,这场“小打闹”无法预测输赢。
碰!
战天胳膊肘猛的一颤,手腕因为肩膀的伤痛为软了,集聚力量的手变得酥麻,没有一点力气,一把刀在他眼前晃过,刀剑处淌在几滴血,很快,被捅破的胸口源源不断的喷出血,染红了黑色的土壤,他听不到一点异常,就死了。
“老……老大!几个地痞霎时间脸色一僵,浑浊的眼睛里多了恐惧的感觉,他们还没看到人影,一把长长的剑就飞了过来,像是有双眼睛一样,直奔向男人胸口,一眨眼的功夫,剑从身体插出,男一声呼喊都没有,重重地倒在地上,他手里的刀被扔的老远。
几个地痞虽然恶贯满盈,却由于是男人新收的几个护卫,从来没亲眼见过死人,吓的抱头乱窜奔向远处。
战天费力从地上起来,错愕片刻很快镇定下来,四周空空的,一片孤寂的杂草,放眼望去,满目空白。
“多谢侠士出手相助!”战天像是感应到什么,对着面前的山川作揖。礼毕,还没有人回应,兴许是侠士不喜露脸,以免引起麻烦。
“侠士,我是战天,这位是我义父,您的恩德我们没齿难忘,您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告诉战天,战天定回报您!”战天说完又诚恳地拜了拜,将私人的尸体扔进水田里,充作肥料,处理完毕,战天扭过身子问道:“义父,我们回去吧,你扶……义父!!!”
战天回过头的一瞬间,血腥的一幕又发生在眼前,一直默不作声的义父身子中间突出一把刀,刀上渗着血,衣服闭着眼睛,虚弱地说不出话,他背对着战天,用尽全身力喊:“走!孩子,走……啊!”
“义父!”战天嘶声力竭地喊道,双眼通红湿润,浑身颤抖着,义父面向歹人,一把刀从他的腹部贯穿,在他背后,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的袍子下的男人,露出一双如冷漠又嗜血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像是把他视作猎物一样。
战天强撑着跑过去,带着凶狠与蛮劲,满身的愤怒与痛苦挥起拳头要和黑袍歹人殊死搏斗!
黑袍男人裂开嘴一笑,看着不自量力的战天做些无谓的挣扎,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一剑杀了战天,可是那个已经命不久矣的老者竟然死死抱住了黑袍男人,用自己气息奄奄之躯为战天拖住生机。
“快走!义父需要……你好好活下去!”老者身体抽搐着说道,将战天推的很远,战天一下子跌在地上,泪水洒满刚毅的脸庞,他眼睁睁看着义父被黑袍男人一掌一掌地打的口吐鲜血,然后趁着黑袍男人不注意,抱着他歪在一旁,一起掉进被野草盖住的泥泞地里,滚了下去。
“义父——”战天无助地喊道,却做不了什么,他悔,他恨,若不是自己,义父又怎么会屡遭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