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燕子楚突然轻呼一声，捂住了胸口，剑眉微敛，似是病了。
“燕子楚，你怎么了？”叶莨归赶忙问道，说话间就要将人拉到一边把脉。
“不用了，我还有事，晚点找你。”燕子楚像是要碰到一个烫手山芋似的，叶莨归的手还没挨近，就立刻缩了回去，叶莨归察觉后有些尴尬，愕然地看着他，燕子楚脸色极不自然，开口想要说什么，手突然将胸口捂的更紧了，额间青筋暴起，细密的汗水从头顶渗出了，嘴唇渐渐苍白。
“燕子楚，你究竟是怎么了？”叶莨归看到燕子楚的变化，担忧地问道，走上前一步，还没接近就被燕子楚隔的老远。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这几日都要处理要事，你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暂时不用找我。”燕子楚交代完了就转过身快速离去，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叶莨归的手还僵硬在半空中，刚刚燕子楚的动作，疏离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究竟是，怎么了？
叶莨归的心口一紧，该是连日操劳才心疼吧，在心里自嘲一番，落寞地回府。
此时，一抹倩碧色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不施粉黛的脸略显枯黄，眼睑下方一片乌青，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嘴唇干裂的像一颗老树皮。
“叶莨归，燕子楚？”叶意欢念叨这两个名字一路走了回去。
“呵呵，原来是这样。”先前那两人相处甚密，叶莨归一向冷清，唯独对燕子楚不同，想来是动了心。本以为燕子楚也是如此，如今看来，是叶莨归自作多情了。
“叶莨归，叶莨归，你勾引了那么多人，没想到自己栽了吧，真是活该！”叶意欢回到府中，关上门窗，阴沉沉的笑道，将红玉夫人的遗物拿出来，轻轻擦拭，“娘，我一定会让叶莨归痛苦万分！”
子夜，东巷——
“叶莨归情况怎么样了？”
“主人，小姐今日回来情绪低落，我暗查后发现她和燕国太子接触过。”
“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
“主人……”
“嗯？”
“没什么，我先告退。”
夜尽天明，云翳消散，正是好晴天。
叶莨归还在小亭子里品茶，得知阮子凌过来了，红润的嘴唇勾了起来，叫人将他领到亭子里来，两人对弈一番。
“姐姐的棋步看似凌厉可操之过急，后顾之忧太多。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么？”阮子凌低声问道。
“子凌聪慧，能从棋局看出人的心情，我近日事务繁忙，累了些，所以急了。”叶莨归抿了抿茶笑着遮掩过去。
“嗯，姐姐这些日子着实辛苦，可要体恤自己的身体才是，否则叫人心疼。”阮子凌说话间又落一子，刚巧堵住了叶莨归的一条退步路，三两下来，一盘棋局反转，叶莨归由步步紧逼到无处可逃，棋如战友场。
“哎！”叶莨归轻嘶了一声，原来刚泡好府茶没注意被泼到了裙子上。
“姐姐怎么样？”阮子凌见状，连起身查看，见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又从湖边取了些干净的谁给叶莨归洗裙子。
阮子凌身子骨弱，并不习武，从湖到亭子还有几步的距离，那湖水说深不浅，阮子凌取还是有些困难，弯着腰搂着背，一趟来一趟去。
“不过一条裙子，泼了茶等下就干了，不碍事儿！”叶莨归拉住还要去取水的阮子凌劝道。
“瞧你满头大汗。”叶莨归指着阮子凌笑道。
“嗯？”阮子凌眨巴眼睛，伸手摸了一把，叶莨归见状，将帕子拿出来，给阮子凌擦拭。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某人看见……
两人相谈甚欢，叶莨归叫人做了些茶点给阮子凌吃了才让他走。
回房的时候，路过小径，叶莨归眸子一扫，某处吸引了她的目光，停下脚步，走上前查看，一处明显被踩过的痕迹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姐，似乎是燕国太子来过，小姐不是说燕国太子可以随意进出叶府么，他说自己来叶府小住几日，许是刚刚路过这儿，看见小姐和九皇子相谈甚欢，不忍打扰有走了。”询问过后丫鬟说道。
叶莨归摸了摸脸庞，回去洗了把脸，又换上一身粉色脆藕长裙，耳间垂着白兰珠，一步一摇曳。
也不知道他用了晚膳没有。叶莨归吩咐厨房备了些茶水点心打算给燕子楚端过去，哪知厨子贪懒，见之前给九殿下做的茶点还剩下许多，收拾一下又呈了上去，叶莨归并不知情，便送了过去。
月明星稀，鸟雀哑音，缓缓的小河像是泼了墨一样，夜色下黝黑的一片。
叶莨归来到燕子楚门前，顿了顿，犹豫自己现在进去会不会不合适。
“谁？”
正是踌躇的时候，门里的人发现了她。
“是我。”叶莨归答道，看了一眼端着的茶点，微微抿唇，抬眸解释道:“丫鬟说你来了，我来给你送些宵夜。”
“进来吧。”燕子楚的声音从门里泄出来,清凉却有点低沉沙哑。
叶莨归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推开门进去，燕子楚背对着她，一方桌案上笔墨纸砚，他正提笔些些什么东西，一行下来，收了笔墨，将纸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你晚膳用了么？”叶莨归走近问道，眼角微斜,只看到纸的一角，上面画着一个毛茸茸的像狐狸耳朵一样的东西，料想这人该是画的山间走兽。
“用过了。”燕子楚说道，转身看向叶莨归。
摇曳的烛光照在那人脸上,白皙的面孔晕染上微红，看起来不似平日里的冰凉,有了分凡尘的味道。
“咳咳……”燕子楚捂着胸口突然一声咳嗽，叶莨归连忙上前查看，方知这人喝酒了，脚下踏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满地的酒瓶子。看来这人喝了不少，脸上的嫣红色大概也是喝多了酒。
”你最近怎么怪怪的？”叶莨归问道，这人一向没心没肺逍遥自在，外加厚脸皮，怎么近日像变了个人似的？
“奇怪么？我说从前才是奇怪。”燕子楚看向叶莨归，摇摇头吐着热气。
“嗯,现在的你与刚认识的你的确如同两个人。”叶莨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