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饶命……我们也是……被逼的……”一个男人冒着满口的血求饶道。
“逼?我看你们做的熟练,不像是被逼的。”叶莨归冷笑道,脚狠狠踏上男人的手,没怎么用力,地上那男人一双混沌的眼珠子就像要从眼眶里爆炸一样。
“我说……我说……是……是红玉夫人,郡主身份高贵,我们自然不敢造次!但是红玉夫人说,只要伤害了那我们就能升官发财,即便出了事儿,她也会担着,不能怪我们……啊。”
叶莨归表情越发冷漠,没想到那个毒妇将此事做的那么绝,竟是要她不得好死!
潘红玉,待我出去,就是你变成丧家之犬之时!
“滚!”叶莨归提起脚,将地上那人一脚踢出老远,从牢门飞出去碰的一声撞在地上,不用看也知道活不了了。
剩下那人如熬命的蝼蚁,从叶莨归脚边爬了出去,眼神涣散着,恐惧到极点。
经过一系列的事,换在任何一个地方,这几个人都活不过半刻钟,但是如果闹出的动作太大,恐怕惹人非议,更给她添麻烦。
夜光透过墙上四四方方的小窗口照了进来,外面只依稀听得见风声几许,大概很晚了,叶莨归有些困了,便躺在床上睡下了。
一个问题始终盘旋在她脑中,为什么上次失窃的东西会在她的房间找到?那些都是皇宫的东西,一般人不可能有,莫非是红玉夫人和上次那些盗贼勾结了?上次抓了几个官吏交给刑部审理,结果怎么样了?
叶莨归有些懊悔没有跟进上次的案件,这也是一个证明她清白的突破口。
大脑塞的满满的,一边是自己的清白,一边是对自己设局的人,还有父君的病情。
嘁……
嘁……
嘁……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黑暗中,有人走进来了。
叶莨归全身紧绷,警觉起来。
“姐姐!”熟悉的声音从来人口中传出,叶莨归一惊,连忙起身,明灭的煤油灯一样一样照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淡蓝外罩衣的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身上散发的寒气说明是冒着大雪赶过来的。
“子凌!”叶莨归连忙将那盏微弱光芒的煤油灯捡起来,走向阮子凌身边,借以取暖。
“姐姐,你饿着吧,我带了吃的。”阮子凌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叶莨归,打开一看,四菜一汤,都是热腾腾的,握在手里,暖在心里。
“你怎么来了?”天字牢若是没有皇帝的召令擅闯是要治罪的,叶莨归有点心急地看着还打着冷颤的阮子凌,有些心疼。
“我听说你被关进大牢,所以赶紧准备,到了晚上人少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潜进来了,你放心这牢头有我母族下的人。”阮子凌解释道。
“有劳你了。”叶莨归松了口气。在这牢中,阮子凌竟还来看她。
“姐姐……”阮子凌说话带了奶音,似是哭腔,满含心酸。
“我清清白白,不会就这样任人诬陷……我相信陛下目光如炬,自能明辨忠奸!”叶莨归好整以暇地安慰阮子凌。
“不,姐姐,你不知道,进了这所牢里的都不是一般人,从建议到今,还没几个人是完好无缺被放出去的,到时间会有专门针对贵族的刑法,姐姐身子单薄,怎么受的了?”
叶莨归的眸子在黑夜中更加明亮,幽幽地动了动,很快平静下来,“顺其自然,我问心无愧。”
“姐姐!”阮子凌没想到叶莨归竟然一点也不担心,又急又气,拉着叶莨归的胳膊叫道。
叶莨归何曾不知道阮子凌是为了她,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再逃避实在没什么用,事在人为,她一定能救得了自己。
“九皇弟好雅兴,夜半潜入牢中纠缠叶女郎,不怕被人瞧见多嘴说了出去?”
阮渊的声音一响起,叶莨归和阮子凌都惊吓了一跳,叶莨归本能地握住阮子凌的胳膊,这一动作在阮渊看来格外碍眼。
他从父皇那里求来了一封诏书,明着是协助刑部调查这件事,实际上更多是为了照顾叶莨归,听闻狱卒多有些不规矩,于是便在办完事后就提着食物和一床天蚕丝被来到牢中,呵呵,真是叫他意外,阮子凌竟然双手抱着叶莨归的胳膊,而叶莨归不仅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感觉,更是在吓了一跳的时候反手抱住阮子凌。
“我知晓九皇弟和叶女郎关系亲厚,可如今事关重大,即便难耐相思之苦也该明白场合。”阮渊话里带刺,阮子凌一听顿时又气又急,松开了叶莨归走上前辩解。
“五皇兄,我和姐姐清清白白,我今天是想来看看姐姐,没有其他意图,五皇兄也知道人言可畏,若你今日这样说我们,难免不会传出去叫他人耻笑我们。”阮子凌虽然年纪比阮渊小,可是个子不低,正眼看着阮渊辩解道。
兔崽子,翅膀硬了!
阮渊冷漠地看了一眼阮子凌,心里甚是不甘。
“九皇弟,父皇宠爱你是看在你最小的份上,现如今你也长大了,总不能一杯藏匿在父皇的翅膀下吃一辈子软饭,更何况父皇也不见得会一辈子照顾你。与其在这让纠缠莨归,倒不如现在就替她寻找真相。”阮渊冷呵道,鄙夷无比。
“你……查案不急于一时,我只是担心姐姐……”阮子凌听得出阮渊话里的话,心里塞了口气。
“九皇弟既然如此担心,何不赶紧出去查探,好早日还叶女郎清白?”阮渊紧紧逼视着阮子凌。
叶莨归对阮子凌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来,阮子凌毕竟羽翼未丰,与阮渊对立起来,没有任何好处,她也不想连累这个一直当弟弟一样的人。
阮子凌也知道自己留下只会让事态更严重,只好走了出去。
“天地可证,我和子凌清清白白,还望殿下不要将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他人之上。”阮子凌走后,叶莨归清冷地说道,却更加激怒了阮渊,他面色冷峻,张开臂膀,走上前突然笑了。
在叶莨归越来越苍白的神色中,阮渊褪下了金丝麒麟外篆,往干草床上一铺,原本干燥的床立刻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