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雷,别听她胡言乱语,听主子的,你的心上还有一线生机,听她的,你的心上人就快化成土了。”白发男人阴狠地说道,咬着牙与叶莨归较劲。
上官雷本就下不去手,当初那个人明明只说要他帮忙捉拿叶莨归,却没有说过耍阴招放冷箭,叶莨归此人,他也有所耳闻,心中仅存的善意让他纠结万分。
“上官雷,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主子的吗?”白发男人眯起双眼,声音急切,却一步都不忘叶莨归靠近。
叶莨归心里思索着两人刚才的对话和上官雷的大概事情,字斟句酌:“上官雷,你曾手刃采花贼蝴蝶兰又单枪匹马直入贼窝斩杀西域老妖,那位姑娘定是爱敬你如同她最大的英雄,如今你做这违心之事,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上官雷的瞳孔突然放大,怒发冲冠,眼神凶狠起来,指着叶莨归怒呵道:“阿淑还没死,你不准说她死了,你诅咒她死,我就让你先死!”
刹那间冷光阵阵,风呼啸,草颤动,周身阵阵寒意。
叶莨归明眸瞪大,看见上官雷扬起剑朝她走来,暗自一惊,心道不妙。
他明知道心上人已死,却还甘当那人的傀儡,想必就是心有留念,或者就是不愿意接受她心上人已死的事实。
叶莨归翻身避开飞过来的剑,那上官雷却是红了眼发了狠,招招狠厉。
“上官雷,那人所许你的死而复生之法,我也略知一二,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阿淑姑娘即便因此复活了,也定是日日痛苦无比,说不得你二人皆会沦为傀儡!”
身体如同一个漏气的蒸笼,力气在千疮百孔的身体蒸发掉,叶莨归苦思对策,嘴上不停,手脚更不能停,撑了片刻,再也支撑不了。
最终,叶莨归只能以剑撑地,艰难站立,冷汗从发髻上渗了出来,一颗颗滴到下面。
上官雷终究顾忌江湖道义,没有出手,白发男人邪狞地笑着,缓缓走近。
“壮士,你助我们拿下叶莨归,我定会向主子汇报,至于接下来的事壮士大概看不下去,所以就先回去吧。”
“你们要做什么?”上官雷眉头一皱。
“如花似玉的女人在我面前一动弹不得,香汗淋漓,你说我要做什么?”白发男人边笑边伸出手去,“呵,够牙尖嘴利的,来,再叫两声听听?”
轰的一声如雷炸在脑中,叶莨归像被丢进澡泽一样,浑身难受的颤栗不止。
“她可算是皇族中人,你别太过分!”上官雷总算有些良心的,一把剑横了过去挡住那双手。
“哼,不是皇族我还没兴趣呢。”白发男人本来还算俊美的脸有些猥琐,一把甩开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你不就是想让你心上人复活?此事办成之后,你只管等着见她就是!”
听到这话,上官雷仅存的一点原则也泯灭了,抱着一把剑走到一边,算是默许了。
“哈哈哈!”白发男人得意地笑了笑,更加放肆起来。
叶莨归如同被鸡挠住心窝子一样,浑身发毛,那双惨白如鸡爪的手看起来分外可怖。
叶莨归紧咬嘴唇,不断靠后,飞速思考着所有的蛛丝马迹。
“你这狗奴才真是有意思。”叶莨归冷不丁的说出一句话,白发男人的手突然一颤。
“你个太……监怎么侵……犯女人?真是笑话!”叶莨归悠悠地说道,冷眼一斜,在颓势之下,尽力拿出前世当皇后时的威严,生生让白发男人颤了一颤。
“你!”白发男人没想到自己用笔画了胡子还被叶莨归看穿了,虽然他大权在手,靠着主子无人敢肆意气压,然而他始终是被人看不起的,因为他就是个太监。那些王公贵族最是不把他们当人看,越是地位高的太监,越是被人在暗地里啐。
“难怪你说什么要皇族,呵呵,恐怕是平时对皇族点头哈腰的紧了,妄图以下犯上自己称王称霸,也不瞧瞧你有没有那个资本!”
“你!”白发男人气得发抖。
“你可真是个窝囊废,连报仇都有心无力!作为一只看门狗,就要有狗的自觉,狗只能看门,做不成门的主人。”叶莨归截断了白发男人的话,大声戏谑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件好玩的货物,然而眼瞳却是精光闪闪,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变化。
“更何况,你如今只是个傀儡而已,灵魂被强行拘于此,且只能听令于那一位,哪怕心里存有疑似反抗的意念,也会受万鬼噬心的痛苦。即便如此,身体却也逐渐腐败,所以刚才连靠近我都不敢吧?”叶莨归突然轻笑一声,微微靠近白衣男人,“我休息了一会儿,又突然有力气了!”
说着,伸手成爪,作势往白发男人面前抓去。
白衣男人惊恐万分,瞬间退了好几步,手臂被树枝挂住,霎时间就去了一块皮肉,一股腐烂的臭味蔓延开来。他连忙从腰间掏出一瓶白色粉末,向手臂撒去。
叶莨归没有看他,往上官雷看去,她故意激怒白发男人,为的就是让上官雷看到这一切,白衣男人根本不足为惧,重要的是说服上官雷。
上官雷看着白发男人的胳膊,脑袋里不停回放着叶莨归的话。
傀儡而已,灵魂被强行拘于此,且只能听令于那一位,哪怕心里存有疑似反抗的意念,也会受万鬼噬心的痛苦。即便如此,身体却也逐渐腐败……
这和那人说的不一样!
阿淑,他的阿淑,真的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活过来吗?
上官雷心思混乱,一时间愣在当场,白发男人见这情势,冷不防抢过了上官雷的刀,抵在叶莨归的脖子上。
“你这个贱女人,死吧!”
叶莨归绝望地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闻一声碰撞的声音,随后那道慎入肌肤的冷气突然被拔出一样。
睁开眼睛,白发男人还维持着嚣张的模样,然而手里的剑已经插向他自己,被死死定在树上,那双眼珠子瞪如骇鬼,沈出一道道血痕,滴到惨白的手臂,惨白与血红混在一起。
“欺负我的人,就不要入黄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