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尚不知自己又被记上一笔的叶莨归坐在花园中品茶,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喷嚏。
“我没事。”叶莨归挥手示意侍女不必担心,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府里新来了批下人,她得去看看,免得又闹出奸细。
“奴婢纤蕊,拜见女郎!”
“奴婢阡墨拜见女郎。”
两道声音出自叶莨归面前的两个侍女口中,叶莨归淡淡道了句免礼。
因着是贴身侍女,叶莨归免不了细细打量,左边一个藕色纱衫的侍女,身形苗条,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轻轻挽住,一派小家碧玉的样子,对着叶莨归笑眯眯,显的很是热情,看着十分讨喜,叶莨归点了点头。
右边的蓝衣侍女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腰间的配饰很是精巧,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将薄施粉黛的动人脸庞点缀的更是清美,整个人的朴素而精致,只是娇若秋月的脸却淡然的紧,看不出半分感情,叶莨归美眸一扫,视线停留在名叫阡墨的侍女身上。
“女郎,这是利州湘水的人,举目无亲,所以过来为婢,讨个生活。”一旁的管家解释道。
“嗯,以后你们便跟在我身边吧。”叶莨归没多问,若真的是红玉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便是问了也不一定得到答案,不如留在身边,慢慢试探,以便得到她们那边的奸计。
至于为何料定这两人中必有一人是红玉夫人派来的,自然是前世经历过。
那时,红玉夫人找机会差了人到她身边,日日下毒,呵,若不是她福大命大,只怕早成了傻子,不过那时的她即便未中毒,也是个傻的不能再傻的傻子。
叶莨归的回答无疑是肯定了二人,纤蕊面露喜色,激动地表示一定会尽职尽责,而阡墨却只是微微动了眸子,嘴上说着谢,脸上却看不出半分高兴。
处理完仆人的事,叶莨归翻开账本,细细查了一番,最近府里的开支居然如此之大?
找了管家一问才知道,居然都是父君的帐。
叶莨归不禁惊奇了,父君一向一切从简,素日开支甚少,怎么突然支付那么多帐,而且账目繁多零碎,叫人看不明白。
管家叹了口气才解释道:“潇湘苑的红玉夫人和二小姐巨额开支是稳定的,另外上次洪水闹出的灾民王爷施以援手,现在仍在填补账单,另一则便是朝堂的问题了。”管家顿了口,有些犹豫。
叶莨归便明白了,父君又拿自己的家业捐赠国库。
这国库看似庞大,却被自家人监守自盗多次,不过几遍如此也不至于臣下捐赠,想来又是陛下巧立明目了。
“伏伯,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是。”
等管家走后,叶莨归认真算了算,王府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能肆意挥霍,得想个法挣些回来。
时至深冬,雪地白茫茫一片,一眼望去仿佛看到冰川雪野,还未出门便感到刺骨的寒冷。
冬日里大家做不了什么,便少有的空闲待在家中,全家也算团聚了,阖家欢乐,温馨一片,总要聚在一起做些什么,否则可终日闲在家中,也太无聊了。
叶莨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立刻让厨房的厨子煮了满汉全席,顺带提了要求,分三六九等,上等极尽奢华,什么贵重加什么,中等做出寻常小富人家宴席。
最后便是普通乃至贫寒人家,用些较好的食材,成本不能太高。
厨子虽然没头没脑,可叶莨归既然吩咐了只得照做,可这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女郎说要做什么“火锅”?
就是放一大口锅,往里面加些食材一起煮,旁边再放置些东西,这倒不难,难的却是“花椒”“孜然”“牛油”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这无米之炊实在难做。
叶莨归没考虑到这层,这还是她年少的时候,元国还未完全开放,物资并不太流通这些东西还未传过来。
“又糊涂了。”叶莨归暗嗔自己心急,只想着冬日做火锅,开几家酒楼,摆上新的食材,让人自己挑选自己做,用新意吸引宾客带家人一起吃饭,却没有考虑到食材是否充足的条件。
看来这个发财大计还未萌芽便要被扼杀了。
“小莨莨,你怎么愁眉苦脸?”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叶莨归抬眸,便见一身素裹的男子站在门前,雪色的锦袍披在身上,衣摆随风飘动,露出里面月牙色的对襟长衣,腰间挂着一枚墨色的玉佩,和乌黑的长发交相辉映,深幽漆如夜色的双瞳盯着我,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忽然,风拂起了额前一缕发丝,随手轻轻一拨,举手投足之间飘然若仙,偏偏却又是个凡尘之人,如素莲般明净纯粹,唇角带着三分笑,倚在门框,像是嵌入的一幅画。
叶莨归不禁看呆了,眼睛酸痛了,才收回视线,“我没事。”
“之前没事,现在有事了。”燕子楚牵动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忽而贴近叶莨归:“想看就直说啊,又不是没看过。何必忍的那么辛苦。”
嘭——
有什么东西在叶莨归脑中炸开了,瞪大一双眼,叶莨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是如何做到面上清新脱俗遗世独立实则出口成灾,满口黄腔的?
“你总是不正经!”叶莨归几日没听到这么无耻的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了。
“只对你一人。”燕子凌楚含情脉脉地看着叶莨归,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暧~昧的动作像是刻意勾起叶莨归的回忆。
山谷里,她便是用这种方式给他喂药。
“听人说,你突发奇想,要花椒孜然这种东西?”见好就收,燕子楚调戏够了脸上红的像血石一眼的叶莨归话锋一转,正经地问道。
“嗯。”叶莨归突然来了挫败感。“大多数人闻所未闻,更别提见了,元国境内大概是没有这种东西了。”
燕子楚听吧,眉头一扬,脸色从容,明明已经是大冬天,冷风飕飕了,这人还只是披了件较厚的袍子,里面仍是轻薄的丝绸绣衫,室内燃了碳火,温度高起来,这人便连袍子都不穿了,雪白的肌肤,健硕的腹肌,全在薄薄的几层中若隐若现,烟雾缭绕下,朦胧美丽,引人越发想要窥探。
叶莨归吸了一口气,别过头,暗骂这妖孽又在犯罪了。
“亲我一下,我就帮你拿到那些东西。”燕子楚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