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对决的手段便是伪装成小丫鬟给我下巴豆,一大早爬墙擅闯民宅,往我头上倒臭豆腐么?”叶莨归垂下眼眸,看着因为长久被吊,佝偻着腰龇牙咧嘴却倔强地盯着自己的少女,淡然一笑。
“对,就是.......本公主做的又如何?.......还不是你先招惹我的!还有姓燕的那家伙!”
燕子楚那个妖男无数次拒绝了她明里暗里的示好,还说自己所爱之人早死了,今生不会另娶,转眼间就又和叶莨归勾搭上了,还几次三番在暗处给她解围!
气死她了!
燕太子.......
叶莨归的心里突然被塞了团乱麻,思绪被打乱了,脑海有些混沌。
许是贞梦误会了她和燕太子,或者本就是燕子凌当成笑话讲给贞梦听。
叶莨归一刀斩乱麻,给了自己一个直接的理由,念此,思绪了明了许多,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无法言喻。
而贞梦公主见叶莨归在听到燕子楚时脸上极为不自然,更加坐实了两只狐狸精之间的鬼事。
闹了一通,晨钟敲响,曦光打在树上,漏出点点斑驳。
朝政快要开始了。
叶莨归心里微急,怕皇帝借机向父君施压,便想绕过贞梦离去,而那厢的贞梦却没那么容易摆脱。
“公主,知道为何我凡事都要与你比较么?”叶莨归突然脸上一变,翘起唇,眉眼宛如湖水,清澈而深沉,走近在自己面前的贞,故作高深。
“什么?”贞梦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叶莨归如雪的脸庞清晰可见,身上那股茶茗的味道传入她的鼻腔,痒痒的,又有几分勾人,仿佛在引诱人前往深渊。
抽了抽鼻子,脸庞从透着桃色的水莲变成一朵盛开的潋滟红花。
这个坏女人也忒不知检点了,上朝居然还施了薄粉,这是要勾搭谁去!
“因为.......”叶莨归语气突然延长,清冷的音色含了一股慵懒,更显几分魅惑,手搭在了贞梦纤细的腰上,手下的人猛的一颤,下意识地抗拒却被她捏的更紧了。
这个坏女人掐她的腰!
她连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侍卫都能一把扔老远,贞梦公主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感觉头皮下渗了密密麻麻的汗液。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因为,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您的注意,公主殿下!”叶莨归红润的嘴唇轻轻开启,炽热的气息便洒在面前之人身上,那双搭在少女腰上的手突然一紧,娇弱的身体便倒在她的胸前。
“您还不明白么,我是故意引您来的。”叶莨归轻嗅少女的长发,眼神迷离,声音慵懒,还带了男人的感性,仿佛一个........登徒浪子。
贞梦公主自诩魅惑无双,可是她敢向未来夫君保证,她对别人从来只是口头上,从来没有肌肤接触过。
不过,那都仅限于今天之前。
贞梦公主久久没有动弹,脑袋已经空了,身体像被灼烧过一样,被叶莨归微凉的指甲划过的地方,生起烈火。
僵硬的身体微微抽搐,灿若星辰的眸子失去了流转的灵动,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流氓.......流氓........”呆若木鸡的贞梦公主喃喃道,那抱着自己的人松了手,她便失去了支撑点,双腿一颤,差点跪在地上。
“父皇!救我!我再也不要到这么可怕的地方了!呜呜呜!”
还没缓过神,贞梦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颤颤巍巍起来了,抱紧自己的衣服哭着逃走。
众人目瞪口呆,仿佛被冻住了舌头一般。
没想到,小姐还有这种嗜好.......
被贴上了标签的叶莨归一声浅笑,轻轻摇头。
一箭双雕,既摆脱了贞梦公主的纠缠,也断了一些想要提亲的公子哥的念想。
“太恐怖了!”贞梦公主大概已经奔出了院子,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墙头传了过来。
这小丫头,若不是看在她赈济灾民、杖打贪官,本性尚好的份上,她可不会这样只是小惩大诫。
自觉计划完美无缺的叶莨归一改几日的清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乘车上朝,然而行到一半,叶莨归的笑容渐渐褪去了,眉头一紧,心下一怔。
这不是.......那个骚包太子的手段么!!!
因着贞梦公主的搅和,叶莨归迟了不少,到了朝堂时,已经开始了小半个时辰。
叶莨归是女官,有专属自己的位置,就靠在大殿的龙柱上,所以低调走过去并不会有人发现。
而今日的朝堂确有些不同,诸位大臣齐聚一堂,面红耳赤,声音高亢,连多日抱恙的老太傅竟也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陛下,依老臣之见,那乱臣贼子定是与人勾结,短短数月,竟然打家劫舍了几家大户,连先前派出去的锦衣卫都无可奈何,背后势力必然强大,依微臣之见,定要派出军队镇压!及时扼杀!”老太傅站了出来,嘶哑着嗓子,声音高亢,两只沧桑眼睛因为情绪激动而红了。
“陛下,老太傅多虑了,那乱民多是前些时候的难民,天灾人祸,无法生存才聚在一起打家劫舍,只要稍加劝降,问题便迎刃而解!”刑部士郎摇摇头,觉得太傅大题小做了,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派胡言!那些乱臣贼子不光抢劫,还杀人,强占良家女子,这种恶人怎能受降?”老太傅听完士郎的话,气的胡子都鼓吹起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正殿分成三派,还有一派则是拿不定主意的,比如叶莨归。
叶莨归身子挺拔,背后一热,感受到了那一道到赤诚的目光。
叶莨归在心里苦笑,怎么现在都要她来拿主意。
“回陛下,两位大人言之有理,然都片面了,那些乱臣贼子也是因为生存迫不得已打家劫舍,可作的恶多了,便忘记了自己作恶的本来目的是什么,于是恶者越恶,不管怎样,既然为恶,就要付出代价,臣女以为,先招降,从轻处罚,不然,便以官兵剿之。”
叶莨归终于不负众望地站了出来,结束了朝堂的争端。
众大臣互相对视,越发觉得叶莨归的想法可行,可是哪能那么容易招降,招降只后怎么个从轻处置?刚刚安静下来的局面再次被打破。
“众爱卿以为如何?先招降,否则剿之。”阮陵如洪钟的声音从高堂之上传了下来,众臣瞬间安静,并表示赞成叶莨归的话,知乎具体怎么处置,那就是接任之人的事儿了。
阮陵细细地大量着堂下如蚁畏缩的一群人,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父皇,儿臣愿接下此任,为朝分忧!”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众人寻声看去,竟然是无皇子阮渊与九皇子阮子凌。
“父皇,儿臣身为元国皇子,却没为国做什么,此次剿匪凶险,九皇帝尚小,切不可逞一时之快,因此儿臣愿,身先士卒,亲入贼窝,取贼首级!”阮渊大步跨前,星目圆睁,迸发出耀眼的精光。
众臣纷纷点头,感叹五皇子勇气可嘉,不过这剿匪差不多是一场战役,也不知这位无甚经验的五皇子能不能完成。
跪在地上的阮渊却神色自然,面色谨慎,心里却很是得意。
这次剿匪,他势在必得,更何况那些盗贼本就是为他而做的垫脚石!
念此,阮渊的眼里稍纵即逝一抹快意的精光,还趁机对叶莨归抛了个微笑的表情,流露出一股深情,仿佛争取功勋是为了她似的。
叶莨归微微一笑,牵动自己僵硬的嘴唇,佯装羞怯,心里却发了毛。
而另一厢被“冷落”的小皇子有些着急了,下意识向叶莨归看去,却只见叶莨归与阮渊眉目传情,回过头,心里失落的很。
“五皇子雄心壮志,政绩斐然,若此次有五皇子出马,定能事半功倍,然九殿下虽年轻,却天资聪颖,上次国库失窃之事,九皇子功不可没,臣女想为九皇子讨个磨炼的机会,还望陛下成全!”
叶莨归夸赞了阮渊一番,惹的阮渊眉飞色舞,心里的大男子主义得到极大满足,可叶莨归话锋一转,又指向阮子凌,字字珠玑,叫人无法反驳。
“姐姐!”阮子凌苦恼的面色突然一喜,小心翼翼看向叶莨归,眼冒星光,叶莨归朝他眨了眼睛,让他安下心,自己定能为他争取这次机会。
而阮渊心里却错愕起来没料到叶莨归还会帮阮子凌说话,感到不妙,心道好不容易截了信稍微离间了两人,定不能再让两人再有亲密的机会。
于是又以阮子凌年龄太小,没有经验为由向阮陵劝下,说话间眉头一皱,颇为担忧的样子。
阮子凌涨红了脸,可阮渊高大的身子挡在他面前,他都不能直接和父皇耍小眼神了。
“父皇,五弟所言极是,九弟你可别因为一时心切就冒失,到时落了穷凶极恶的绑匪手里,这小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大皇子面露笑意,声音听似关切,可眼神里的冰冷藏不出。
“有五哥在,九弟还会出事就滑天下之大稽了。”三皇子打趣调笑,看向阮渊,眼神戏谑,明眼人不说暗话:你们可别再借机向九弟下手了。
“老三,別把你花街柳巷浪荡的那一套带到朝堂上!”被截胡的大皇子脸色铁青,老三明显指桑骂槐!
叶莨归头晕,原本相安无事的朝臣又迅速分成两派,互相推诿指责,要要么怎么说文人相轻,众人唾沫横飞,骂声一片,言语里看起来居然还是为对方着想,体贴对方的样子。
而武将么,自然不会耍嘴皮子,所以已经撸起袖子要干起来了。
的亏进殿朝臣不得带刀,否则这光明大殿便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