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长吁一口气,她觉得大概是自己最近太累了,不然怎么老是出现这些幻觉呢。
楚剑毅取完药回来,先是叮嘱她好一番记得按时吃药,又像是一个老父亲般劝她多放点心思在自己身体上,否则他不会留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员工。
温暖都一一点头答应,而后他又以上级的身份命令她回家休息,语气之强硬,好像下一秒就差把她扛起拖车里了。
在冬天还没真正来之前,温暖整个人已经提前进入了状态,此刻她像是一只慵懒的猫蜷缩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屏幕上是最近希望小学学生被殴打案件。
盛一泽在一旁翻看着他的黑色工作本,不时眉头紧锁,沉寂的房间里都是他翻阅纸张时沙沙作响的声音,异常刺耳。
这两人说白了都是一个工作狂,哪怕业余时间也不放过自己。温暖看的正焦头烂额,一边痛斥老师伤天作为,一边又无比心疼那些孩子。
希望小学不是一次两次上新闻了,每次案件的原因还不一样,温暖早在记者时就已经见识过了。
盛一泽的焦躁她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抬头,看了看他,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也抵不住他的忧愁。但就是这样,竟还有些斯文败类的错觉,真是没救了。
最近很流行这个词,是个褒义词,温暖此刻已经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他穿着军装且戴着眼镜的样子了。
嗯,颇有民国时期将军的味道,还是禁欲系的那一种。
“我还没有见到你穿军装时的样子呢,要不……你换上给我瞧瞧?”温暖从沙发上蹦下来,穿着拖鞋就跑到他身边,一脸期待的托腮看着他。
盛一泽放下了手中的笔,方才正经的脸上突然舒展了几分,他揉了揉太阳穴,漆黑明亮的眸子落到她身上,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他一把捧过面前女人的脸,凑的近了几分,而后将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温暖有些懵,感受着他浅浅的鼻息。
“那我也没见过你穿吊袜女仆装啊,你要不要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男女平等,你说是不是?”盛一泽忽然笑了,真的是往死里调戏她。
温暖有些诧异,大概是没想到这些话会从盛一泽嘴里说出来,被他看的有些脸红,连忙挣开他的手,冲他翻了个白眼。
她拨开嘴角的一缕头发,说:“你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跟我在一起这么久隐藏的也是够深啊。”
“我随口说一句你还当真了,回头来营里,我亲自让你看到我穿上军装的样子。”盛一泽也不调侃她了,神情里都是骄傲又认真的意味。
一个真男人,就该有这气魄,他看着温暖,目光沉稳且平静。
其实在这之前,他被手头上近几个月的案件弄的正是心烦意乱,上头下来的旨意他这个参谋长也只能乖乖执行。
有时候家里军营来回奔波,疲惫是真的。
两人在这种奇妙氛围下,手机突然响了,温暖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又指指手机,“电话。”
盛一泽拿起手机,没有马上去接,神情有些迟疑,这让温暖很是奇怪。
她刚下想凑上去瞧瞧,他已经把手机放在耳边了,只冷淡开口了一句:“哪位。”
温暖倒没多在意,识趣的回到了沙发上,继续埋头整理自己的工作。最后她听见卧室的门打开,一抬头,盛一泽出去了。
一通电话接的很神秘,她喃喃了一句,目光随即收了回来。
“我在茶厅等你,你知道的,是我们以前来过的地方。”苏宁月得势的说道。
“不去。”
苏宁月不屑一笑,不慌不忙的吐出了一句话:“不来,那我便去找温暖,反正我们在公司每天都见面。有些事,其实第一期间告诉你更好。”
这种不明不白的回答简直让一向最讨厌被人威胁的盛一泽感到抓狂,他眉头皱成了一道“川”,压低了声音质问她在搞什么名堂。
最后没办法,他决定走这一趟,那一次的经历让他觉得苏宁月手上是有他的把柄的。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温暖还在盯着电脑屏幕看,头也不抬的问他干什么鬼鬼祟祟,他佯装无比沉静的一副样子,收拾衣服,随便拿了一件冲锋衣套在身上。
“见一个朋友,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没有过去的去解释,有时候说的多了,反而容易让人觉察出点什么。女人的心思有时候细密的可怕,他不是怕温暖,而是避免麻烦。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温暖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围脖,然后踮起脚尖吃力的套在他脖子上,“今天又降温了,保暖意识不能懈怠。”
盛一泽通身的硬朗气派,哪怕是突然多出来一条围脖在他身上,也丝毫没有违和感,看上去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恰到好处的一身装扮。
他勾勾她的鼻子,嘱咐她好好吃饭,然后就走了。
直到门“砰”的一声被带上,阵阵冷风突然袭来,让她不由得一个寒颤。她来到阳台前,拨开窗帘往下看,盛一泽快步的像车子的方向走去,一边在讲着电话。
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涌上一股情绪,让她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至于好坏,她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不安。
——
彼时,苏宁月悠然的坐在餐厅等候,甚至已经点好了盛一泽曾经最喜欢吃的菜,看起来像是在约会,只不过她是主动的那一方。
不过,能够叫来盛一泽就够了,这是她的本事,也是她应该抓住的一次机会。她看着包里露出的一角纸张,心中好像有了必胜的筹码,而后又大舒了一口气,摸着她的肚子。
那天在医院,温暖并没有看错,在她晕倒之后苏宁月又是一阵犯呕,最后借口打算去医院看看,可是却查出来了怀孕。
显然,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