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泽一拳头愤愤的打在墙壁上,因为用力,指关节翻出一层皮来,微微泛白,沁出血来。
电话里出现了良久的沉默,于连庆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怪谁都没有用,于是语气放缓了些,“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
苏宅。
穿着优雅且保养得体的女人坐在大厅,手扶额头,双眼闭着,旁边的佣人一边为其捏腿,一边和她闲谈着。
“夫人,老爷也许等会就回来了,您就先去房间里休息吧。”佣人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又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门外便是汽车的鸣笛盛,伴随着忽闪的灯光,是男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我回来了,今天这趟可算是没有白跑。”苏父扯着嗓门,紧接着是汽车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佣人的困意顿时全无,一个激灵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男人前脚刚跨进客厅的大门,就开始猖狂大笑,“顾伶玥,我现在和你谈一个条件,保我们全家都过上好日子。”
喝了点小酒的苏父走路颠簸,心情看上去颇好,指着一旁冷脸看着她的女人说:“你和顾家怎么说也沾亲带故的,这两天没事多去走动走动,听到没?”
顾伶玥一脸匪夷所思的看这她,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停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别的,就是希望你能多见见世面,别天天呆在家里。”男人脸红扑扑的,话总是留有余地的说。
话音刚落,苏宁月便气冲冲的回来,把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后便不管不顾的上楼。
苏父的反应震惊,按照他的计划,两人现在应该是在酒店……“盛一泽呢?你怎么就回来了呢……”
苏宁月停顿了一下脚步,表情漠然,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开。
顾伶玥泽不再理会他,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温暖很自觉的把盛一泽的被子和枕头都挪到了沙发上,在他回来之后,家里的一切好像都变了样。
凌晨时分的城市,透着一种诡异的静。
盛一泽本人很自觉,洗完澡后抱着被子又回到了床上,此后的几天时间里温暖没有质问那晚她在酒店看到的一幕。
两人的关系变得紧张又无力,盛一泽疲于解释,忙于上级下发的各种任务。而温暖憋着不说,理所当然的以为这种态度是对她的最好证明。
十月的第一天。
温暖正赤脚躺在房间的大阳台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脚本,徐清漪这边一个电话便打来了。
她懒洋洋的拿起电话,以为又是要喊她shopping。
“温暖,我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酒吧,就在元戈路上,你快来陪我喝两杯。”徐清漪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着,声音里带着点醉意。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大中午的,真不知道这女人又受到什么打击了。
温暖虽然嘴上说着看心情,可已经在找衣服了,最后问了酒吧名称后便下楼了。
院子里盛老爷子正在闲心逸致的给花修剪枝叶,浇水,看到温暖后慈祥的一张脸立马绽开了笑容,“阿暖,要去哪里啊?用不用我找司机送你一程?”
温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打车去就行。”
老爷子推了推镜框,忙说好。
可可西里酒吧。
这里位于市中心,周边商业设施齐全,多是享誉全球的知名奢侈品品牌,也是传说中女人的购物天堂。
酒吧的名字极其不显眼,温暖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刚进去便看到苏宁月坐在前台和调酒小哥聊的欢快。
温暖在心里将她鄙夷了一番,这哪里还需要自己来陪,明明都已经身边有人了。
调酒小哥看到温暖,而后又笑着和徐清漪说了一句什么。
她冲自己用力挥手,而后又从吧台拿了几瓶香槟来到她身边,“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喝酒吗?为了庆祝我成功摆脱李荣湘!”
就是她口中经常存在却又经常见不到本人的神秘男友。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两人,现在掰了也好,温暖拍拍她的肩膀。
徐清漪没有喝醉,只是几瓶果酒下来,脸蛋红扑扑的。
“谁能想到著名摄影师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徐小姐,追你的人都排到法国巴黎了,你该高兴才是。”
她拿走她手中的几瓶酒,转身要归还回去的时候看到了盛一泽,他的侧脸在来往的年轻男女之间显得落寞又模糊,就那样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
温暖脚步顿住,心口仿佛有一块石头赌住了的,压的人难受。
这几天他们两人在盛家人面前扮演着恩爱夫妻,看起来和寻常没什么不同,但回到自己房间,好像都不认识彼此。
盛一泽到底是疲惫了的,嘴角有些胡渣,昏暗暧昧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一身夹克,没了平日里的正气十足,倒有一种颓废的忧郁。
温暖本能的想要上前,在她还在做挣扎的时候,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了。
而那个人就是苏宁月。
她好像随时都了解盛一泽的行踪,远比她这个妻子要更加清楚。
“一泽,别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苏宁月画着精致服帖的妆容,特意喷洒上温暖最喜欢用的香水。
男人的潜意识开始模糊,面前女人的脸渐渐变成另一张模样,冲他温柔的笑。
“你终于来了……”他抱住她,像是孩子一样的贪婪着她身上的味道。
“啪”的一声,温暖手中的酒瓶全都掉落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瞬间变的安静,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温暖。
可是忘情投入彼此怀抱的两人压根没注意到她。
她简直是比空气还要没有存在感。
徐清漪被这响亮的一声吓的彻底没了醉意,连忙推开人群上前,“温暖,发生什么事了?你没受伤吧?”
“没事,我忽然有点不舒服,我们先走吧。”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温暖背过身去,慌忙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