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新爱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要挣脱开温暖的桎梏,可她现在动作滑稽,分毫力气都使不开。
“温暖,你放开!”
“若是现在放手,来人之后,我可能比窦娥还要冤屈几分。”
裴新爱听得一阵懵,原来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全被温暖窥破。
她现在才想明白,从前温暖只是性子像只柔顺的绵羊,但是却不笨不傻。
对于一些事情反而一针见血,看得十分透彻。
裴新爱有些绝望,只一瞬她又笑了起来。
耳畔已经传来慌忙的脚步声,她立即换上一阵哭腔,委屈道:“小暖,是,是我的错。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对我都好,千万不要对我的孩子下手。”
温暖也听到那细碎的步子声,但她仍然保持着拉裴新爱的动作未撒手。
众人围过来之时,就听见裴新爱的哭腔,吴侬软语,听起来分外可怜。
裴新爱无助地别过头,用着祈求似的目光瞧着众人。
“救我……温暖,她疯了……”
盛浩站在最前面,新欢旧爱这么缠在一起,他神色极为复杂。
听到裴新爱那句话,他更是失望地望了温暖一眼,喉头轻轻滚动:“温暖,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伤着孩子。”
“温暖要不是你在外拈花惹草,盛浩也不会与我在一起!我曾经把你当朋友,可是你总是不听我劝,我有什么办法?!”
哈,温暖,你瞧瞧,这就是你最好的闺蜜和曾经最爱的男人。他们妇唱夫随,联合起来把你推到众人面前,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她什么话都还没说,就莫名其妙被裴新爱泼了脏水。
温暖心底一阵委屈,却又找不到人诉说。
下意识寻找着盛一泽的身影,可是没有他。
心底忽然一阵空落,但她又觉得情有可原。他们本来就是荒唐的闪婚,他没必要因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妻子而出手相助。
之前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经他们这样一泼脏水,明日她恐怕就会被拉到民政局去办理离婚证。
原本沉默的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开始看着这模样,还以为是裴新爱要跌倒,温暖这个大嫂好心扶了她一把。
没想到如今这新嫁的大儿媳竟然与二儿媳是曾经的姐妹,如今的情敌?
这盛家二公子看起来模样俊朗,没想到还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你看这裴新爱模样看起来就不简单,那温暖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你可别,能踏入盛家大门的人,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要不是裴新爱大叫,现在这温暖可能早就得逞了。”
“没想到那往日看起来游手好闲的盛浩最不是省油的灯,玩了大哥的老婆,那滋味一定很爽吧!”
“瞧你,说得什么话,要是被人旁人听了去当心闹笑话。”
一时间寂静的花园内就变得叽叽喳喳,对于盛家这场闹剧,大家都孜孜不倦地讨论着。
若是往常,这些贵妇必定不敢如此高谈阔论搬弄盛家是非。
如今盛家后院失火,这些贵妇当然撕开那些伪善的面具,高高在上地批评着盛家这不齿的作风。好歹是个红几代,传出如此丑闻恐怕不久盛家就会销声匿迹。
于是他们更加兴冲冲地探讨着盛家这一切,毕竟法不责众。
舒洁原本只是冷眼旁观,听着裴新爱那句话,她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蠢货。
果不其然,那话一出,众人对于盛浩议论纷纷。从不学无术到荒淫无度,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捏紧了拳,看着最中央的两个小丫头片子。
盛浩这是从哪给她找的媳妇,说话这么口无遮拦的?还有那温暖,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想来这温暖肯定也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儿,肯定是勾搭上了盛一泽,才把自己儿子踹了。
现在又假惺惺地来到订婚宴,来耀武扬威。
这两个女人都太过愚蠢,以为攀上盛浩和盛一泽,就能在这为非作歹了吗?
要看看,现在盛家女主人依然是她舒洁!
“够了!”那些嗡嗡聒噪的讨论声让舒洁再也忍受不住,她冷冷出声呵住了众人。
只一眼,那些看客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噎住了声。
舒洁走到两个女生面前,轻而易举地就把裴新爱从温暖的桎梏中抽了出来。
裴新爱兀自松了口气,幸好她这婆婆是盛浩亲妈,到底还是像着她的。
于是她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惶惶喊道:“妈……”
舒洁面色又凝重几分,望向裴新爱的眼中多了几分警告。
她走近了几分,贴着裴新爱的耳朵,悄然开口:“要是想当我舒洁的媳妇,那边要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盛家不是什么小家,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要掂量清楚。别想着在我面前耍把戏,你还嫩得很。”
众人不知舒洁在嘀嘀咕咕些什么,只见那新娘脸色瞬间煞白,眼泪落得跟断线珍珠似的。
裴新爱会哭,纯粹是被吓的。舒洁的声音太过阴冷,与她想象中的婆婆完全不一样。
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全然落进温暖眼中。
裴新爱吃瘪的样子更是让温暖心情大好,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姜还是老的辣,舒洁这么一出手,就把她吓得不敢言语。
一时间,温暖对这个面色阴沉的妇人有了些许好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温暖嫣然一笑,提脚就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脚步轻移,还没走出几步,整个人忽然就被拽住。
她很是疑惑,回眸望了一眼,只见舒洁似笑非笑地拉着她。
“舒姨。”对于长辈,温暖向来恭敬有礼。
“小暖,刚刚你想要迫害新爱腹中孩儿,是不是还欠她们母子俩一个交代啊?”
舒洁没了方才的盛气,说话温声细语。挑不出任何毛病,温暖也无话可说。
可本来就是乱扣帽子,温暖压根没做过这样的事。
她紧盯着舒洁的眼:“舒姨说笑了,我不曾迫害过新爱肚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