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辞回来了,只不过是断了一小节头发,身上没有什么大碍。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沈红鸾激动的都快挤出眼泪,他抓着君墨辞的手,目光从下到上又从下到上的打量检查,生怕他少了一块肉。
寒冷的空气在一点一点的离开长孙国,院子里的花就快开了。
君墨辞在一棵含苞待放的桃花树下,轻轻的抚着自己妻子的头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吗?瞧你急的,要是我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那你还不得消瘦一大圈。”
这几天为了救出君墨辞,忙里忙外的南山倒是瘦了一大圈。
“看到将军完璧归赵,属下心里也放心多了。”南山微微一笑。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快吃饭吧,这些天在牢里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沈红鸾牵着君墨辞的手往大厅走去,他的手微微温热,她牵着有无比熟悉的安全感。
他们夫妇俩从来就没有把南山当成外人,因此是一起吃饭的。
南山一个大老爷们当着沈红鸾的面一个劲的给君墨辞夹菜,不一会儿他的碗就堆得很高。
君墨辞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碗,故作嫌弃,“吃饭就吃饭,一个劲的给我夹菜干什么?我还有娘子在这里呢。”
“还不是因为夫人的手比较短,没有办法给您加菜吗?所以我就代劳了。”南山夹菜塞进了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着。
终于能够一家人坐下来安心的吃一顿饭了,这几天沈红鸾茶饭不思,君墨辞也没有心情吃饭,味同嚼蜡。
午后,在院子里面悠闲,沈红鸾却突然摒退左右,只留下一个南山。
“娘子因为何事突然如此神秘兮兮?”君墨辞安然无恙回来,沈红鸾命人去街头铺子里面买了不少瓜果点心。
半躺在美人榻上的沈红鸾,忧心忡忡的看着君墨辞和南山那张等待下文的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有何事夫人不必藏着捏着,这里没有外人。”君墨辞拿着蜜饯往嘴里扔,一见沈红鸾欲言又止的神情立刻就正色起来。
这件事情南山也知道,沈红鸾只是没有告诉君墨辞。
一来,他刚从牢狱里出来,想让他过一两天平静生活,二来,这件事情不可宣扬一旦闹大,很可能无法收场。
沈红鸾压低嗓音,“前些天皇上不是派人送来了一道空白的圣旨吗?将军可否还记得此事。”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忘记这皇上还是生平第一次颁发空白的圣旨,而且还大张旗鼓的让贴身的李公公来宣旨。
君墨辞点了点头,坐在沈红鸾旁边。
“其实,圣旨根本就不是空白的,遇水就会露出原本的字样。”
耗费这么大的功夫绝对不是为了夸赞君墨辞。
君墨辞的瞳孔一点一点的紧缩,“上面写了什么?”
沈红鸾微微低着头手不由自主的捏紧,南山见夫人如此紧张,便自作主张替她把话说了出来。
“将军上面只有一个字,一个大大的杀字!”
整个人突然凉了半截,君墨辞看着南山那张从不跟自己在大事上开玩笑的脸,“你是说杀人灭口的杀?”
得到的回应是南山和沈红鸾肯定的点头,肯定了君墨辞的想法,君墨辞急匆匆起身,他要去亲自验证。
君墨辞拿出收藏的很好的圣旨,平摊在桌子上面,拿起茶壶,可是半天却下不了心。
沈红鸾走路没那么快,慢慢的才来到书房,她看着君墨辞下不了心意的样子。
“将军,我不可能看错,遇水就会露出白纸黑字的杀。”沈红鸾说话的声音成降调,到后面的声音如同孑孓振翅。
看着君墨辞如此揪心难过,南山缓缓的把他手上的茶壶给接了下来,麻利地收好圣旨,君墨辞阻止了他的动作,眼神坚毅。
“将军,圣旨遇水会呈现一个大大的杀字,这是不争的事实,第二次再遇水是一片空白。”
长孙孤山这是在处心积虑的警告君墨辞不要任意妄为,要不然他就会把他们几个人像抹去沙子一样处理干净。
夜晚来的太快,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君墨辞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那道空白的圣旨。
杀。
到底是杀他,还是长孙孤山要传达别的意思?
无云冷月,枝头上的寒鸦叫了几声。
君墨辞梦中惊坐起,掀起被子,直往宫中奔去。
此时的皇宫大门紧闭,但是君墨辞和长孙孤山素来交好,这入宫出宫还有一条秘密的小道。
琉璃盏碎地,花妃嘴角挂着凄冷的笑,裸着的双脚冰冷毫无血色,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一步一步的朝着蛊毒发作的长孙孤山走去。
“皇上,你沦落今天的地步,都是你自找的!”她纤长的手划过空气,划过一旁的桌子,顺势摘了一颗紫红的葡萄,往嘴中送去。
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的伤痕,肉眼可见,一道叠着一道。
花妃这几日在冷宫吃的苦头让她不断发疯,她再也不愿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下去,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买通宫女,逃了出来。
花妃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长孙孤山。
“咳咳……”
激烈的咳嗽带动全身的颤抖,喉咙里的疼痛仿佛要从一个点撕碎整个人,长孙孤山奋尽全力扶着床榻起身,“你以为朕宠你,朕真的中了你的圈套吗?”
他坐了起来,顾不得穿鞋,如大醉,摇摇欲坠的朝着花妃走了过去,“朕在南疆打仗,节节败退你军,那时朕真被你们蒙蔽,直到追击穷寇时被围攻,在山里被你所救,朕就意识到这是一个连环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