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长孙皇帝残暴不堪，辱臣子妻女，事情败露之后，还要灭了臣子满门，这样的皇帝，父亲你也还要维护吗？”
沈红鸾一个激动，就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统统地都说了出来。等到话已经出口之后，沈红鸾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匆匆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这话，是谁教你的？”沈宝坤倒是依然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但是话语里的严肃之意，也不难被听出来。
沈红鸾看着自己父亲的神色，在想了想上一辈子的事情，立刻就有些不顾一切的开口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难道长孙皇帝不是这样的人吗？”
“长孙隆泰自从登上帝位之后，一年更比一年残暴无政，荒淫无道的事情，父亲您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沈红鸾一脸豁出去的模样，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些痛苦的说道，“父亲，难道就算是这样的皇帝，要让你死，你也愿意吗？”
沈宝坤脸色阴沉的看着沈红鸾，“啪”的一声，他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沈红鸾有些无奈道：“鸾儿，你可知道，什么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是父亲——”沈红鸾听到父亲的话后，心有不甘。难道，难道身为臣子，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听皇帝的命令，哪怕对方是个昏君？
沈红鸾双眼发红，死死的瞪着自己的父亲。那眼神里的不甘愿，简直是要让沈宝坤的心都有些震惊了起来。
鸾儿为何会对长孙皇帝有这么大的恨意，难道是她……
沈宝坤忽然想到了刚才沈红鸾说的那一番话，心中思忖了起来。难道是沈红鸾发现了什么，这才会担心自己也变成那般的下场吗？
想到这里，沈宝坤不由得变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沈红鸾叹道：“鸾儿，无论如何，这天下都是长孙氏的。你的这番话，莫不是想要让父亲做那逆臣贼子不成？”
“孩儿从未那样想过，只是父亲。若是这长孙皇帝不仁，为何不能另择明主？”沈红鸾这般对着沈宝坤说道。
她的这番话，立刻就让沈宝坤心中一惊，怒而喝到：“混账！你可知道你闲杂事再说说什么？”
“孩儿自然知道！”沈红鸾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反而是迎着沈宝坤的目光，更加坚定的说道，“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宝坤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竟然会有的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伸出手来想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但是最终还是有些不舍。
“唉，我儿啊！”沈宝坤对着沈红鸾说道，“这样的话，父亲今日就当是没有听过，以后你也莫要再说了。”
沈红鸾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咬了咬牙齿，看着沈宝坤没有想要再跟她说话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转身就跑了出去。
身后，沈宝坤手里拿着书，看着远去的沈红鸾，心中不免有些忧虑。沈红鸾的话，毕竟还是在沈宝坤的心中留下了些印象。
沈红鸾离开父亲的书房之后，心情有些闷闷不乐。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在明知道长孙皇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为什么还要这样的愚忠？
真是愚忠，父亲这样的做法究竟是有什么意义？
沈红鸾心情不太好，自己一个人在后花园中左右转来转去，左右都是想不通自己的父亲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正在她自己一个人气闷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一个阴影覆盖了过来。
“谁？”沈红鸾警惕的大喝了一声，转身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大哥沈子钰。
“大哥，你怎么出来了？”沈红鸾看着拄着一根拐杖，向着自己靠近的沈子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沈子钰笑嘻嘻的看着沈红鸾，他倒是没什么在意的对着沈红鸾说道：“出来晒晒太阳，要不然你大哥我的腿就要捂坏了。”
沈子钰说着，一只手钩上了沈红鸾的肩膀说道：“鸾儿这是怎么了，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说给哥哥听听，也许哥哥能帮到你。”
沈红鸾听到沈子钰的话后，依旧是闷闷不乐的看了他一眼，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能是帮到我什么？”
“怎么，鸾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嫌弃哥哥没用了吗？”沈子钰勾了勾沈红鸾的肩膀，对着沈红鸾笑着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说说看？”
沈红鸾听到沈子钰的话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沈子钰说道：“大哥，你说爹爹这般对长孙皇帝如此忠诚，真的是什么好事吗？”
沈红鸾满脸的忧虑，明显就是在说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好事。沈子钰听到沈红鸾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接着这才说道：“鸾儿，难道不希望这样吗？”
“我当然不希望。”沈红鸾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样的皇帝，究竟是有什么好的？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
沈红鸾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子钰就拍了拍沈红鸾的肩膀，打断了她的话说道：“鸾儿，你知道为什么哥哥入了宫吗？”
“大哥？”沈红鸾忽然听到沈子钰的话题后，一时也觉得有些奇怪起来。少年时，沈红鸾和沈子钰两人都是跟随着左将军沈宝坤在战场上历练过一番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兄妹两人的愿望，也都是能够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这样的事情。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自己的兄长入宫不说，自己也被父亲勒令从军营回到了京都之中，不许在提到和上阵杀敌有关的事情。
沈红鸾一直都觉得有些不甘心，毕竟她曾经的愿望也是要成为一位将军，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会被自己的父亲给生生阻拦了。
“鸾儿，你可知道，为什么父亲从那之后也再也不许你打打杀杀吗？”沈子钰看着沈红鸾一脸不解的神色，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然，是为了保护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