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开始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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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蛮奸细入京,囚车排了六辆,护送的人是薛套恒的下属。

  宋子安与安茹意穿着常服,站在了宫城一角,垛口挡住了他们的身体,两旁静候的周弥与邱紫嘴角含笑,就如一抹空气。

  底下人头攒动,几辆囚车里坐着蓬头垢面的犯人,那身上的衣服已经肮脏发臭,眼神无神而空洞,对他们来说,末日即将来临。

  忽然,邱紫扯了下安茹意的衣服,轻声道:“贵妃娘娘,左侧启公酒肆之下。”

  安茹意顺着她的指示看了过去,一个带着斗笠的女孩静静站在街角,她没有如其它人一般伸长了脖子、跳起来去看,指示默默站在人群后。

  斗笠是黑色,衣裳却是白色。

  “还知道做好防备,”安茹意赞道,“子安,我们的人已经去了吗?”

  宋子安点了点头,视线扫过那拥挤的人群,目光于两侧禁军扫过,淡淡笑道:“不必担心,谢恒等人早就混了进去,她逃不掉。”

  宋子安话音未落,安茹意便见那女子侧了个头,按着自己的斗笠离开了酒肆,转进了后巷,一个中年男人随之跟了进去。

  “人不见了,”安茹意眯了下眼睛,不以为意地笑道,“看来她是想脱身,我们要继续在这里看吗?”

  “继续看吧,”宋子安不紧不慢道,“好戏才刚刚开场。”

  囚车渐渐驶入皇城左边,禁军隔开了百姓,慢慢去往刑部大牢,正在这个时候,进入皇宫的道路上,秋衣蹿了出来。

  秋衣脚步很急,头上的斗笠已不知扔在何处,她不时回头看看身后,那中年男人不急不缓地跟着她,她或许将之当成了流氓一类,狠狠瞪他一眼,停在宫门口。

  梁女官带着一对人从前方经过,手上拿着的是采买的东西,还有些女儿家自己带的胭脂水粉,秋衣直接混了进去。

  宋子安与安茹意相视一笑,慢慢离开了垛口。

  宋子安搂着她的腰,那凸起的小腹顶着衣服,却并不难看,宋子安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把手给我。”他道。

  安茹意抿了抿唇,双手直接挽住了他的脖子,宋子安轻笑,一个低头,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稳稳地走下了城墙。

  下了城墙,宋子安还是没有松手。

  安茹意忍不住推了推他,眼睫轻颤,红云浮上两颊,“行了,都下来了你还抱,被人看见该笑话了。”

  “谁敢笑我?”眉角飞扬,宋子安勾起嘴角,略带几分得意道,“有人要看便看,朕就是喜欢抱着爱妃在皇宫里走。”

  安茹意忍俊不禁,抬手轻轻掐了下他的脸颊,“别闹了,人应该快到了,快放我下来吧。”

  宋子安看她一眼,摇头叹息,不情不愿地将人放下来,“若是将这京城里的奸细都挖了出去,我便天天抱着你走,倒要看看他们谁敢笑我。”

  真是仗着自己的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啊,安茹意无奈。

  “人来了,”安茹意看看宫门口,轻笑一声,“呵,之前我便觉得梁女官不重要她有些奇怪,这会来看,倒是不奇怪了。”

  宋子安打量那边的混乱,并无意外道:“她必是每此出去都会前去祭拜禁神,来回一趟更无时间采买,自然是两手空空,不受人待见。”

  安茹意笑了两下,“所以就算她平日表现再好,也只不过是功过相抵,难怪这些年她一直当着扫撒宫女。”

  说话间,两人忽见那队伍大乱,却是先前在路上跟着秋衣的中年男人竟然出现在了队伍前方。

  秋衣脸色一变,转身就跑,侧身的刹那,安茹意猛地涌上一抹熟悉感,“果然是她,那日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

  宋子安沉吟道:“如此看来,当年那件枯井睡尸案的来龙去脉,我或许也能猜个大概了。”

  “我昨日已经派人调查过,”安茹意看着追上去的禁军,默了默道,“红线与她一同入宫,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至于跟她一起死的宫女,大概只是因为同住一屋的关系被牵连罢了。”

  她叹了叹,又道:“那小太监也是如此,秋衣用南蛮巫毒控制小太监杀人、认罪,小太监心有不甘,才会在最后写下‘冤’字。”

  远处,秋衣已经被禁军包围在内,梁女官不敢置信地看着伸手矫健的秋衣,手上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禁军似有不敌,宋子安看向邱紫,“活捉。”

  邱紫即刻领命上前,宋子安看向安茹意,“这件事,多亏了你,若是能查出南蛮巫术如何以毒控制人,于我西晋大大有利。”

  “我不过是打着你的秋风罢了,”安茹意眨了下左眼,“这些日子我可是也累了,说好的大功,你可不要忘了啊!”

  宋子安哭笑不得,伸手轻刮她的鼻子,“我又何时忘记过你了?”

  安茹意挑眉,随手将他的手拍开,“好了,快看,人抓住了,你也该收网了……”

  要收网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宋子安看着被扭送过来的秋衣,她的嘴巴被一块白布缠着,手脚都被缚在一起,昨日之胆怯,今日尽是冰冷。

  “告诉秦利殇,”宋子安居高临下地看着秋衣,却对周弥道,“朕赐给他的特权,他可以用了。”

  周弥抱手称是,随即告退,走向宫外。

  秦利殇正靠在宫门外,手上拿着一根青草,怀里却抱着皇帝亲赐的宝剑。拿着尚方宝剑,即如皇帝亲临,见到周弥,他也不需要行礼。

  周弥淡淡道:“秦大人,皇上说他给您的特权,您可以用了。”

  秦利殇轻笑,“多谢公公,烦请公公告诉皇上,微臣一定不负所望!”

  说罢,他突然拉过旁边的战马,翻身而上,随后同身边等候已久的谢恒、秦放对视一眼,看向前方,将自己的尚方宝剑高举过头顶,“出发!”

  这京城里的第二场腥风血雨,就此展开。

  这一次,宋子安没有亲眼见证,他站在太和殿前,同安茹意一起,等着宫外传回来的消息。

  艳艳晚霞入鲜血般燃烧了天际,安茹意的鹅黄宫装也染上了鲜血的冷色,头上的玉簪透生香,看着第一份战报,送到了宋子安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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